的從人顯然不太樂意。

“夠了,貴王妃還在等呢!”易庭溫和的聲音顯出一絲不耐的嚴厲,讓那從人一驚,連忙住手,轉頭教訓倒在地上的車伕:“還不快去!”

“謝大人!”馬伕強掙著道謝,將馬車引到道旁。

春官署旁,青石道上,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從另一輛形制簡潔的馬車旁緩緩駛過,周圍安靜無聲,只有車伕細微的抽氣聲。

等那輛馬車離遠了,馬伕憤恨地往地吐了口吐沫,隨後才想起車上還有一位貴人,連忙道:“大人……”

窗紗掀起一角,一隻瓷瓶被一隻仿若柔荑的纖手握著遞出來,姿勢優雅而安靜,車伕默然閉嘴,躬身接過瓷瓶。

“回去吧!傷口用溫水洗淨之後再用這藥,早晚各擦一次,上藥後,不得沾水。”白初宜收回手,淡淡地交代。

“謝大人……”同樣的話,這次顯然要真誠許多。

*****

安陸六王子永霄……

白初宜確定,剛才那些人就是永霄府上的人。因為。永霄地王妃正是東嵐地公主。

——這是東嵐與安陸某次休戰議和的成果。

——看來。東嵐果然來意不善……

這個念頭一出現,白初宜便愕然失笑——應邀而來的有哪一個心存善意呢?

隨之而來地疑問是——永寒會不明白這一點嗎?

——那麼,他到底有什麼籌碼在手呢?

白初宜的疑問同樣是易庭的疑問——既然敢做引狼入室的事情。那麼,永寒到底為什麼有把握一定是他打死狼,不是狼吃了他呢?

沒錯,永寒的母家是安陸名門沈氏,一個世代公卿的顯赫世家;他地王妃出身安陸將門霍氏,前後共出過七位國尉;永寒自己是安陸王嫡出的長子……表面上看。永寒手上的籌碼甚多,儲位觸手可及,但是,既然安陸王能夠堅持不立儲,便知反對永寒為儲的力量同樣不弱——鄭後固然是一個重要因素,但是,鄭氏在安陸貴族中是實實的小姓,在鄭禧封后前。鄭家歷代官位最高不過是從三位,爵位最高也只是子爵,離名門世家的距離不是一點兒,雖然鄭後權勢赫然。對許多名門貴族而言,也不過是絢爛煙花而已。不值得敬畏。說永寒不得立儲是因為鄭後的緣故,實在是小覷了安陸貴族的力量。

雖然也有人才選拔制度,但是,安陸大部官職還是變相地世襲制,而且,即使是選拔人才,最後的結果一般也是貴族佔多數,這種情況下,安陸貴族在選後、立儲等事情上都有舉足輕重的權力,一個得不到大多數貴族的王子是很難成為王儲甚至登基為王地。

很顯然,與永寒在各國的聲望相比,他在安陸國內地地位、權勢並不是那麼特殊,儘管,直到現在,所有王子中,他離儲位與王位都是最近。

這種情況下,永寒居然還以自己的名義廣邀各方來安陸共參《紫》。——他是怕敵人太少了嗎

——無論是哪一國,都不可能希望他國出現一個賢明君王。

——這樣挑撥離間的機會,各國都不可能放過!

——永寒就這樣有信心?

“王兄此來就為這些事情?”安陸六王妃緩緩擱下茶盞,一臉的冷笑。

易庭看了一眼這個異母妹妹,輕輕搖頭:“卿希望為兄說什麼呢?”

六王妃一愣,唇邊綻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東嵐王室之中,兄弟姊妹根本談不上什麼深厚的情誼,更何況他們還是同父異母,難道她希望易庭親切關懷自己一番嗎?

——太虛情假意了!

“沒錯……”她輕笑,“不過,王兄,出嫁從夫,我又為何要告知你安陸的事情?”

易庭緩緩轉動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