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姑娘,我,我不知道你沒穿衣服!你別怕,我不是壞人,剛才那些黑風寨的強盜才是壞人!”

那豔女低低“嚶”了一聲,顫聲道:“你,你是什麼人?那個強盜呢?適才我聽到樓下打鬥聲,莫非強盜都被你趕走啦?”

江浪聽她聲音嬌媚,蕩人心魄,心想:“這女子聲音怎麼恁地奇怪?”

一時鼻中聞著又甜又膩的芬芳,腦中盡是那豔女的冶豔麗色,不由得心跳加劇,迷迷糊糊,僵立當地,一動也不動。

那豔女低聲道:“喂,公子,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不知為何,江浪只覺她聲音膩中帶澀,軟洋洋地,頗有勾魂攝魄之意,聽在耳中,嬌聲嫩語,竟似充滿著驚心動魄的魔力,令人蕩氣迴腸,醺醺欲醉。

他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霎時之間,似乎身上每一根血管都在脹大,呼吸艱難,微感暈眩,雙手手心中盡是汗水。

那豔女又柔聲道:“公子,我,小女子被那姓祝的強盜頭子點了穴道,全身都動不了。他,他見色起意,意圖非禮小女子。我聽到有人在樓外挑戰,到底是不是你,那些盜賊們都走了麼?”

江浪一聽到她嬌媚的聲音,又即心頭滾熱,劇烈跳動,更覺雙頰發燒,喉乾舌燥,迷迷糊糊中想到:“原來她被祝伯彥點了穴道,不能動彈,這才光著身子。”

又聽那豔女幽幽嘆了口氣,道:“我家中的男子出了遠門,要好幾日才歸。這些該死的盜賊趁虛而入,前來打劫。公子,多謝你仗義出手,幫我們打退壞人!”

江浪聽到這話,心頭一凜,當即收攝心神,潛運“混沌訣”內功,過了片刻,走到窗邊,望著天邊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靈光一閃,心中登時清明,暗叫:“慚愧!”

那豔女見他背朝自己一言不發,顯然是“非禮勿視”,噓了口長氣,又問:“公子,我家裡的人都怎麼樣了?”

江浪長長嘆了口氣,黯然搖頭,道:“對不起,在下來得晚了,沒能及時出手相救。樓下院子裡躺了十幾個人,多半……多半是死了。”

那豔女一聽,“啊”了一聲低呼,隨即嗚嗚哭了起來。

江浪聽她哭得悽慘,心下惻然,尋思:“滿院子死人,只她一個單身女子,這卻如何是好?”

欲待勸那豔女,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那豔女哭了一陣,漸漸止歇,哽咽道:“公子,賊妾是這邵家莊老員外剛娶回來的九姨太,其實,其實便是老爺的外宅。現下老爺帶人出了遠門,只留下我一個婦道人家獨守空房,請公子替小女子作主。”

江浪一呆,這才知道那豔女竟是此莊老員外的九姨太。他心中盤算:“這家的主人有事出門,卻留下這個年輕貌美的九姨太在家中。如今她家裡人都死光了,我該怎麼安置她?”

他涉世未深,閱歷不豐,此情此景,一時竟不知該當如何處置才好。

他沉吟半晌,問道:“九姨太,你附近可有親戚朋友?我帶你先去投靠他們吧?”

九姨太垂淚道:“沒有。賤妾是邵老爺年前從九江府以萬金購得,在蘇州舉目無親。”頓了一頓,又道:“賤妾不敢瞞騙公子,適才我跟你說過,小女子本是邵老員外的一個外宅。老邵他,他本來就不常來這裡!”

江浪一聽,不禁又呆了。九江府遠在江西,比之嘉興還遠得多了。那位邵老員外既金屋藏嬌,卻又不常來陪伴,將一個嬌滴滴的俏佳人留在這姑蘇城外一座孤零零的莊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