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詢,當即快步走近,將竹筒往上一拋。

哈克札爾伏在窗上,右手一長,已抓住竹筒,對那二人道:“取些上等的牛肉塊,好好喂鷹兒。待會兒等我回信!”那二人彎腰行禮,齊道:“是!”

江浪心道:“原來這便是‘飛鷹傳書’,與中原的‘飛鴿傳書’倒也差不多。只是信鴿弱小,常常不免被天上的鷹兒雕兒等猛禽所獵食,相較之下,倒不及蒼鷹送信穩妥。只不過訓練蒼鷹送信,料來決非易事。”

只見哈克札爾檢視了火漆之後,便即擰開竹筒蓋子,倒出一個細細的長條,展了開來,卻是以薄絹寫成的信箋。江浪一瞥眼間,見薄絹上曲曲折折的寫滿了西域文字,自己多半都不認識,便不再看。

哈克札爾細細看了書信,臉現喜色,坐回椅上,微笑道:“這是我父王令葉爾特斯將軍傳給我的聖諭。聖諭中說道,雖然前日父王他老人家的確如同托爾根所說,臥床不起,但這兩日經過御醫診治之後,已然康復了許多。真主阿拉保佑我父王安然無恙,真是太好啦!”

江浪問及下一步哈薩克十萬大軍的動向。哈克札爾嘆了口氣,道:“兄弟,難怪那位衛八太爺縱橫大草原多年,無人敢跟他老人家為敵。強將手下無弱兵,即令是衛八太爺手下的這位苗三爺,也令人不敢小覷。適才我在櫃檯旁跟他說了幾句話,他只是淡淡一笑,讓我有事只管徵詢你的意見。唉,這人真是個怪人。”

江浪自然知道苗飛的確非泛泛之輩,點一點頭。

哈克札爾瞧了他一眼,又道:“昨夜我確有慫恿我父王揮軍南下、直搗後烏國都之意。待聽了這位苗三爺之言,回營與幾位將官商量之下,方始覺得此時確非用兵的最佳時機。苗三爺說得不錯,天時、天利、人和,都對我軍不利。”頓了一頓,喟然嘆道:“旁的不說,一旦我們哈薩克大軍深入後烏國腹地作戰,單單是糧草供應,也難以持久。”

江浪微微一笑,道:“苗大哥乃是衛八太爺的軍師,若在我們中原,便是姜子牙、諸葛亮之類的人物。而且,他本身也是個武藝深不可測的高手。似這等文武雙全的人才,委實難得。”

哈克札爾深以為然,點點頭道:“因此我和幾位將軍商量的結果,便是完全按照苗三爺的主意。部隊暫時按兵不動。且等待末振將那狗賊自行送上門來。只要拿下此賊,得到陷害我的證據,再大兵壓境,向後烏國的老昆彌問罪。哼,料來到時候後烏國上下必會慌了手腳,還不乖乖的向我們求饒?”

江浪道:“是啊。能夠兵不血刃,讓那個後烏國王還大哥一個清白,才是上策。”

哈克札爾道:“那是自然。”

兩人又說了一會閒話。哈克札爾提及,如今他已完全控制先鋒部隊,並將此間情形稟報了哈薩克汗王。他對江浪昨夜在墓地如同飛將軍從天而降,出手制住不可一世的托爾根,一舉令形勢逆轉,又是佩服,又是感激,直是讚不絕口。

江浪尚未受過別人如此感佩,很是不好意思,謙遜幾句,忽道:“啊,對了,適才苗兄安排我去鎮外守望。如果大哥這裡沒有別的事情,小弟想先去了。我擔心末振將的人馬會忽然殺到!”

哈克札爾微笑道:“也不必著急。我已安排沙吾提在鎮外設了不少巡邏的哨兵。一有敵蹤,立刻報來。”

說到這裡,略一沉思,命在門外守衛的馬立克到櫃檯取過筆硯,又從衣內取出一塊杏黃色的薄絹,一揮而就,寫了一信。

江浪自覺不便偷瞧哈克札爾寫信,當下悄悄移步到窗邊,抬頭望天,尋思:“哈克札爾多半是給他父王回信,讓他們暫時按兵不動。這裡的情形也真是古怪,想我一個不相干的漢人,卻在擔心這西域一帶會啟戰釁,說來豈不荒謬?”

只見哈克札爾將薄絹書信捲成細細的一條,塞入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