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江湖中人都說,神拳門三位老師傅,曲中流便是當今的賢者顏回。簞食瓢飲,貧賤不能移。浪兒,你身為曲支傳人,多半也算是個隱士罷?”

江浪倒是聽曲中流說過孔子的得意弟子顏回事蹟,便道:“先師寂靜自守,安貧樂道。小婿遠所不及,不敢妄稱隱士!”

公孫教主雙目微閉,尋思片刻,緩緩道:“看你適才替我倒茶的手法,倒是中規中矩,只不過更像是在斟酒。嗯,神拳門的曲中流只喝酒,不飲茶,是也不是?你師父平日都是喝些什麼酒?”

江浪一怔,忽然省悟,岳母定是從自己的倒茶手法中看出侍奉恩師的斟酒姿式,便道:“先師他老人家偶爾會喝一些本鄉……嗯,便是馬陵山泉水所釀的大麴,那酒夠醇,喝了也不上頭。”

公孫教主睜開眼睛,忽道:“你看到我,怕是不怕?”

江浪又是一怔,定睛望去,只見公孫教主雖則仍自端坐不動,但不知為何,她身上忽地發出一股奇異的罡勁。雖則無形無色,無聲無息。肉眼自是難見,然而這股力道鋪天蓋地,襲人周身,壓迫甚勁。

江浪驟覺身周氣流略有異狀,隨即胸口氣塞,呼吸艱難,差點從矮凳之上仰面翻倒。他一驚之下,急忙凝神運功,將“混沌訣”真氣遊走於四肢百骸,遍佈各處經脈,對抗那無處不在的壓力,護住周身。

公孫教主仍是微笑道:“你不怕我麼?”

江浪見公孫教主說話之際,那股無形真氣絲毫不減,顯然她內力驚人,收放自如,並不以言談說笑而有所波動,心下愈益敬畏,催動真氣,咬牙強撐,說道:“有點怕!”

公孫教主笑了笑道:“你的內力不錯,想必曾經服食過靈丹妙藥。神拳門的武功乃是外門功夫,且跟我說說,是誰傳你的這套內功心法?”

江浪微一躊躇,一面運氣相抗,一面緩緩答道:“請岳母大人恕罪則個。小婿確曾服食過靈丹妙藥,但是傳我功夫之人,我,我曾答應過他,不便將他傳功之事說出來!”

公孫教主聽了這話,不由得鳳眼圓睜,眼中精光大盛,目不轉睛的瞪視著江浪,霎時之間威勢懾人,壓力驟強,她伸掌在桌面一拍,砰的一聲,桌上的茶壺、茶杯、果碟、糕餅等物都跳了起來,熱水也濺了不少,流到艙中木板上,佯怒道:“甚麼,竟有這等怪事?連對我這個岳母大人也不能說麼?”

便在這時,江浪身周壓力斗然間輕了,公孫教主顯已收功。只是她陰沉著臉,神色甚是不快。

江浪此刻雖無外力壓迫,卻更加惶惑,脹紅了臉,又驚又懼,急忙站起身來,垂手而立,結結巴巴的道:“小婿答應過人家,真的不能說。請岳母大人責罰!”

公孫教主側頭斜睨,木無表情,過了一陣,容色便霽,仰天打個哈哈,道:“好,很好,果然是一個言而有信的小夥子!坐下,坐下說話!”

江浪但覺全身一片冰涼,大汗淋漓,溼透衣衫,伸手抹了抹額頭冷汗,道:“是。”又即落座。

公孫教主溫言道:“浪兒,你能信守諾言,殊為難得。適才我只是試探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來,陪我吃點心罷!”

江浪這才放下心來,陪著岳母用了早膳。

飯後,公孫教主讓江浪取出鮑小曇留下的那幅鴛鴦錦帕和郭六嬸退還的繡花荷包,仔細端相,更將荷包中的珠釵耳環拈在手中摩挲良久,雙蛾緊蹙,搖頭嘆息,默不作聲。

突然之間,她眼前一亮,從一干首飾之中撿起一串手鍊,嘴角微露笑容,點了點頭,喃喃的道:“原來如此。嗯,果然是個聯明丫頭!”轉過臉來,對江浪道:“這些首飾,你可曾見小曇佩戴過?”

江浪搖了搖頭,道:“新婚之後,小曇只是戴了一副耳環和珠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