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徐珩的過程出了點波瀾,這人昨天被朱挽寧故意關在無逸殿門外,也是脾氣大,今日壓根沒來無逸殿當值,廖叔金裡裡外外跑斷了腿,才在京畿大營裡找到了人。

本來說奉秦鹿公主命,徐珩還不以為然,可一聽到朱挽寧已經把太子帶出宮了,徐珩整個人傻在原地,手裡的劍差點沒握住,問清了兩人是從太華門出,拎著還在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叔金丟上馬,自己飛身而上,揚鞭便走。

廖叔金驚恐萬分:“鬧市區不可縱馬!徐小將軍你瘋啦?!”

徐珩咬牙切齒道:“你主子才是瘋了!小爺什麼身份?她身邊幾個人?她都敢隨隨便便帶人出宮了,我還怕什麼鬧市縱馬?!”

話是這麼說,可鬧市縱馬屬實太過危險,行人但凡有避之不及就會受傷,更不用說避讓不可避免的踩踏事件,徐珩調轉馬頭從專揀小巷子走,巷子裡放著擠擠挨挨的雜物,被徐珩的馬一頭莽上去,一時間東倒西歪,重物落地聲與叫罵聲不絕於耳。

廖叔金又叫道:“不可擾民!不可擾民啊徐將軍!”

徐珩黑著臉:“閉嘴!再叫把你丟下去,你自己走回太華門吧!”

他飛速趕到,正巧碰上太華門前,朱挽寧帶著喬裝成侍衛的太子準備上馬車,太子已經進去,朱挽寧雙腳不便,正由維月抱著往上去,見他到了,擺擺手,示意維月放她下來,順勢坐到馬車邊上,笑眯眯道:“我當是誰呢,這麼大陣仗,原來是徐將軍啊。”

徐珩卻不給她面子,直接上前撩了馬車簾子,對裡頭被嚇了一跳的太子說道:“殿下,宮外太過危險,卑職請您移步回宮。”

太子頓時不知所措地看向朱挽寧。

廖叔金被顛得快要吐了,可他牢記著正事,生怕公主出宮不帶他,強忍著不適小跑到朱挽寧旁邊,“殿下——殿下,徐將軍聽說您要出宮馬不停蹄地趕來了,路上為了避讓行人碰壞了不少百姓的東西,奴婢斗膽,斗膽請您帶徐將軍去賠償百姓的損失!”

他這話說得極妙,先給徐珩安了頂高帽子,說他心繫公主安危,說他避讓行人,又給朱挽寧的出宮找了很好的藉口——賠償百姓的損失。

朱挽寧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驚訝於當時隨手撿來的小孩不僅會寫文章,居然還能審時度勢,說出這種漂亮話來。

可真是撿到寶了。

朱挽寧懶洋洋地抬眼:“徐珩,我且問你,父皇將你指派給我時,對你的職責要求是什麼?”

當然是務必寸步不離公主身邊,保護公主安危。

徐珩冷哼一聲,“若是讓陛下知道你這般行徑,定會收回成命!”

他還是對自己被派來保護秦鹿公主不服。

朱挽寧也沒想著一見面就讓人臣服於自己的什麼王八之氣,徐珩看不上她,當她多看重徐珩一樣,於是也不再多話,伸手衝著維月:“維月~抱我上去好不好?”

尋常公主出行的車架其實是很豪華的,最起碼足夠在臺前放下一個擋板,平穩地推著輪椅上去,也不用這樣費事地抱來抱去。

可朱挽寧畢竟別有目的,微服出行,能低調則低調,只是調來了一輛極其普通的馬車。

徐珩強忍怒氣:“殿下,別跟著公主胡鬧,快下來!”

太子頓時有些坐立難安。

朱挽寧今天還非要帶太子出宮不可了,她撩開窗上的簾子揚聲道:“徐將軍,本公主叫你一聲將軍是本公主素質高,給你面子,你可別真把自己當將軍了,這兒是京城,不是邊關!”

維心雖然也不贊同朱挽寧貿然帶著太子出行,可徐珩面前她不能落了公主面子,於是也出聲道:“徐將軍,您是陛下派來保護殿下的,殿下的安危才是您的職責。”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戳到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