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海碗,那海碗想要被裝滿,恐怕得兩瓶酒。

突然走進來的人,讓在場人等都寂靜了下來,出了餘慶,所有人都在深思此人是誰。

而從餘慶的言談舉止之中,還流露出一個資訊,這人怕是也要給張珏敬酒的。

張珏也有些納悶,和這人見都沒見過,他為何要專門來給自己敬酒呢?不是一般的敬酒,一般的敬酒最多隻是拿拇指杯,他卻拿著大海碗,這流露出來的誠意分明是要來賠罪道歉的。

但張珏真不知道這人是誰啊,見都沒見過呢。

“張主任你好。”

中年男人有些謹慎的打了個招呼。

張珏連忙起身相迎,親自將他請到座位上:“客套了客套了,既然你是餘大哥請來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不要見外嘛。對了,敢問朋友尊姓大名?在哪裡高就啊?”

一聲‘餘大哥’把餘慶叫的心裡舒坦,眼裡閃過一抹笑意,面上卻嚴肅的道:“還不給大家介紹一下你自己?”

中年男人聞言,連忙起身對大家作揖:“各位見諒啊,有點緊張了。徐局你好,李秘書你好。”

然後又把目光轉向餘慶:“姐夫好。”

姐夫?

眾人狐疑的看著餘慶,心中卻有些明瞭了,這中年男人該不會是劉戈吧?

他們都處理過張珏的事情,自然知道其中導火索的人物劉戈。說原本知行中學的教導主任是劉戈,然後被張部長臨時撤了,換張珏上場,學校的領導沒聽到訊息,所以才惹出了那件事情。

果然,中年男人歉意的笑道:“我叫劉戈,現在在江北市星光小學當校長。張主任,我今天是來給你賠罪的。”

眾人聞言,心道果然。

這件事情確實牽連有點太廣了,張部長以為是她臨時撤了劉戈,讓張珏上場,餘慶心懷不滿才刻意報復的。餘慶跟劉戈雖然心裡泛苦,有天大的冤屈,但確實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餘慶和自己小舅子一商量,便藉著今天的飯局,讓劉戈過來給張珏賠罪。一方面是顯示劉戈誠懇的態度,興許能峰迴路轉。一方面是藉此機會來避嫌,洗脫餘慶的冤屈。

餘慶不敢去找張部長解釋,那麼自然只能找張珏來做為這個突破口了。說實話,雖然張珏根本沒打算為難自己,並且還示好。但餘慶卻吃不香睡不著,因為這是張部長給誤會了啊,誰知道張部長有沒有懷恨在心呢?

張部長要收拾自己,容易的簡直令人髮指,一句話捅到紀檢委,立馬就有省上的人下來把自己雙規調查了。餘慶心裡明白的很,只要是紀檢委要查的人,還從來沒有出現過查不到證據的情況呢。

張珏愣了愣,隨即便明白了,劉戈主要不是給自己賠罪的,而是要借自己向張盼錫解釋。

這杯酒得喝,但是張珏卻不能真讓人家喝一碗。他心知肚明,這件事其實就是誤會,那劉戈是正兒八經的躺著中槍,跟他啥關係都沒有,就稀裡糊塗的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都是朋友,什麼賠罪不賠罪的?其中的誤會我都明白,正準備明天給張部長做一下彙報呢,和你還有餘局長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這杯酒我陪你喝,不為什麼賠罪不賠罪,只是想交你這個朋友。”

張珏誠懇的說。

劉戈和餘慶心中大喜,張珏這番話說的漂亮,既給餘慶二人吃了定心丸,說他會向張盼錫解釋。又沒有讓兩人掉面子,說喝這杯酒不是因為什麼賠罪,而是要交朋友。

眾人都有些對張珏刮目相看了,年紀輕輕,卻能說出這麼漂亮的話,這小子不當官簡直是屈了才了。

劉戈看樣子是個不善言辭的人,聽見這話激動的撮了撮手,竟然連謝謝也沒說,就直接咬開酒瓶瓶蓋,片刻便將那海碗給倒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