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行醫……梁蕭一舉一動,一哭一笑竟是那般清晰,便如方才發生……忽覺一陣倦意湧上來,她真想閤眼一睡,覺來時梁蕭已立在面前,為她拭去淚潰。可惜就是這等荒誕念頭也難如願,她分明感覺得到,柳鶯鶯十個指甲深深陷人肉裡,痛楚陣陣刺人腦海,不住提醒著她:“梁蕭死啦,梁蕭已經死啦……”這念頭如此轉了數轉,花曉霜忽覺心口一涼,兩眼發黑,又昏過去。

柳鶯鶯覺出曉霜身子變冷,忙放開她,促聲道:“快度內力!”花生應聲度過真氣。俄頃,花曉霜身子稍暖,落淚道:“姊姊,你別救我啦,我不要活了。”柳鶯鶯面色一沉,起手給了她一個耳光,厲聲道:“胡說什麼,沒心肝的小東西,你不想給梁蕭報仇嗎?”花曉霜捱了耳光,左臉頓時腫了起來,一愣神,含淚道:“我武功不好,打不過人。”柳鶯鶯道:“你不是連韓凝紫都打過了麼?”花曉霜低頭道:“那是蕭哥哥他幫我……他不在了……我……我什麼都不會做的……”嗓子一啞,淚水又落下來。

柳鶯鶯望著她哀痛虛弱的神氣,只覺一道熱血直衝人腦,按捺心中傷痛,雙臂環緊曉霜,耳語道:“沒有梁蕭,還有我,咱們齊心協力,什麼都不怕。”花曉霜身子一顫,瞥了雲殊一眼,搖頭道:“我……我不成的……”柳鶯鶯道:“你只須好好活著,報仇的事,由我來做。”花曉霜仿徨無計,只好點了點頭。

賀陀羅見柳鶯鶯遲遲不動,甚感不耐:“娘兒們羅裡羅嗦,成不了大事。”鼻間哼了一聲,道:“阿灘,你去轉舵,哈里斯,你去升帆。”二人應命。雲殊喝道:“且慢,你要作甚?”賀陀羅笑道:“自是掉船向北了。”雲殊面色倏沉,賀陀羅瞥他一眼,笑道:“常言道:‘孤掌難鳴’,雲大人自忖武功比灑家如何?”雲殊一怔,忖道:“僅他一人,我已不是對手,況且他有兩個幫手,我卻要顧著聖上……”想到此處,不禁慘然。

賀陀羅哈哈大笑,斜眼望著柳鶯鶯三人,心中盤算:“這女大夫是‘惡華佗’的弟子,那醫家寶典(青杏卷》定要著落在她身上,灑家駐顏長生,還用得著。這綠衣女郎姿容秀冶,實為老夫生平僅見,若是廢去武功,收為姬妾,當是人生一大樂事!哈哈,至於這小和尚嘛,身懷‘大金剛神力’,和九如和尚必有干係,那老禿驢屢屢壞我好事,正要跟他算賬,若能生擒小和尚,遇上老和尚,可是一件法寶……”他越想越喜,摸著光溜溜的下巴,臉上不由露出笑意。

花生不住度人內力,但覺曉霜體內陰毒漸退,心頭大喜,正要一鼓作氣,將其降服,忽聽柳鶯鶯低聲道:“花生,那個白髮老頭不懷好意,就要動手啦。你千萬聽我招呼,否則糟糕之極。”花生點點頭,忽又憨憨問道:“梁蕭掉進海里,還能爬上來嗎?”柳鶯鶯慘笑道:“你能爬上來麼?”花生環眼圓瞪,搖頭道:“我掉下去,就完蛋啦。”說到這裡,忽地打了個機靈,慌道:“哪,梁蕭也完蛋了?”柳鶯鶯心中悽苦,也不及揣摩他的渾話,眼眶一紅,微微點頭,花生只覺一股熱氣直衝眼鼻,眼淚頓時湧了出來。

柳鶯鶯強捺悲傷,輕嘆道:“小和尚,別要哭,莫讓那些惡人笑話。”花生也頗聽話,撇嘴拭淚道,“梁蕭對俺……對俺很好的。”柳鶯鶯點點頭,輕嘆口氣,卻聽花曉霜道:“花生,九陰毒脈頑固得緊,你再用內力,也沒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