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第二日沈森便單獨來了洛府,在洛鎮源的陪同下,進了翠庭軒。

這回沈森也沒避著洛鎮源,事實上這是昨兒他與洛鎮源,萬鑫還有景蘊商議後的結果。

然而不僅洛娉妍便是洛鎮源也沒想到,沈森落座後待下丫鬟上了茶點退下後,便立時從懷裡掏出一疊契約,有房契,地契,田契還有身契,林林總總厚厚一摞。

洛娉妍不解地望著沈森,將那些個契約都整理了一遍,推到自己跟前兒,笑道:“這些都是沈氏京裡的產業,舅舅留下一座莊子,一座宅子,將來家裡有人上京也有個地兒落腳,再有京埠大碼頭的份子和一座倉庫,畢竟宮裡還有差事。”

沈森沒有說完,洛娉妍已經慌張起來,拉著沈森的手,忐忑地急聲兒問道:“舅舅這是怎麼了?”

洛娉妍不敢想沈森究竟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也不敢聽……只得急忙打斷!話語中已然是帶上了哭腔。便是洛鎮源先前知道,此刻見沈森拿出的東西也是嚇了一跳。

沈森卻是拍了拍洛娉妍的手背,滿是慈愛地笑道:“什麼這樣那樣的?京裡別的產業都都給你了。舅舅等不到你出嫁,過兩日就要和你舅母回南邊兒去,將來怕是輕易也不會上京來了。”

說到這兒,沈森很是感慨,洛娉妍卻不由全身都繃緊了,心中隱隱有些害怕起來,尤其是想到舅舅給的那份“添妝”更莫明添了兩分惶恐。

這些日子雖然事兒多得洛娉妍幾乎忙得腳不沾地,卻總在夜深人靜時想起沈森當日之言。她相信事情絕非舅舅說的那樣簡單,是怕皇商的身份不足以保不住這份產業,因而才給了自己……

可究竟有何深意,洛娉妍卻一時想不明白,又莫明覺得定是與景蘊有關,甚至與景蘊南下江南有關!奈何洛娉妍沒有任何的證據,只得自己胡思亂想而已。

洛娉妍原想著尋了機會拖洛繼宗給景蘊帶個信兒,沒成想,沈森與傅氏竟像是一日也等不得似得,不過三日便起身離京。好在洛娉妍與洛繼宗沈琨一道,將沈森夫婦等人送到了十里亭,出了城門時更是遇見同來相送的景蘊……

五零三

見沈森一行人漸漸遠去,景蘊方才扭頭看向紅腫著一雙眼睛,仍舊盯著遠方流淚的洛娉妍,想了想掏出一方手帕,安慰道:“若是想舅舅舅母了,往後有機會去江寧看望他們就是了。”

洛娉妍一聽這話兒猛地扭過頭來,瞪著景蘊暗道:果然!舅舅會說將來很難上京,怕是眼前之人不僅知道,還是策劃者或者參與者,可究竟為什麼……

洛娉妍掃了眼洛繼宗與沈琨,轉而看向景蘊,頭也不回地揚聲兒道:“繼宗,你跟琨哥兒先回去,將逐月留下就好。”

洛繼宗聞言一愣看了看洛娉妍,便是沈琨也忍不住打量景蘊與洛娉妍二人,總覺得二人之間氣氛怪怪的,再說哪有還沒成親就單獨相處的?

想到這兒沈琨不由皺起眉頭,想了想拉住洛繼宗的胳膊,笑道:“表姐有話只管說,我跟繼宗到邊兒上亭子裡歇歇,一會兒表姐也過來吃盞茶,咱們再回去。”

景蘊聞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掃了沈琨一眼,卻不言語,轉而看向洛娉妍,勾唇笑道:“想說什麼只管說就是。”

誰知洛娉妍卻是並不理會他,反而扭頭看向洛繼宗輕聲問道:“繼宗這是不聽我的話兒了?”

洛娉妍聲音不大,語速不快,深知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但洛繼宗卻知道她生氣了,急忙笑道:“哪兒有的事兒?姐姐便是不說我也得先走一步了,就跟先生請了兩個時辰的假,這會子再不回去怕是趕不及。”

說完見洛娉妍點了點頭,也不管沈琨是個什麼意思,拉起他便朝馬匹走去,翻身上馬時小聲兒道:“姐姐不是個沒主見的人,既是吩咐了,便依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