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二話不說,直接動手。背過手抓住丫丫側身一躲,他先避開了這劈頭的第一鞭,然後趕在馬蹄子踏上他的胸膛之前,他眼疾手快地發步快衝,扯著丫丫直撞向了龍相的衛士們。

衛士們有騎在馬上的,也有站在地上的,露生這一刻什麼都沒想,全是憑著直覺行動。趁著龍相還未調轉馬頭殺奔過來,他將一個最為瘦弱的小衛士從馬背上拽了下來,然後不等眾人反應,他踩著馬鐙飛身上馬。手裡的毛線零碎全不要了,他拎包袱一樣把丫丫拎起來,往馬背上一摁。丫丫瞪著眼睛張著嘴,被他擺弄成了個布娃娃,然而一聲不吭,是被龍相方才那一鞭子嚇傻了。

一抖韁繩一夾馬腹,露生彎腰護住丫丫,迎著龍相的鞭子策馬狂奔,一路直衝進了人群裡去。街上的行人早就看出這邊情形不對,全都早早地退到了兩旁,所以露生這一路跑得通暢,只是額頭火辣辣地疼痛。因為方才和龍相走了個頂頭碰,他雖然已經是拼命地俯身躲了,可龍相的鞭梢還是捲過了他的皮肉。

這他媽的!——他一邊往龍宅裡逃,一邊在心裡叫苦——這回他瘋得厲害,肯定是不好哄了!

第五章:刻骨

快馬加鞭地疾馳了一路,露生趕回了龍宅。在門外連滾帶爬地下了馬,又像接一口袋糧食似的,把丫丫也接了下來。在面對龍相的雷霆大怒之時,丫丫也算是見多識廣的,所以此刻不消露生吩咐,她抬腿就跟著露生跑進了龍宅。一邊跑,她一邊聽露生氣喘吁吁地說道:“你上陳媽的院子裡待著去,我這邊不管怎麼鬧,你別管。不到天黑不許出來,聽見沒有?”

丫丫仰頭看了一眼日頭,飛快地心算了一下時間,嘴裡很痛快地答應一聲,當機立斷地掉轉方向,一路跑向了比較安全的犄角旮旯。現在是下午時分,根據她對龍相的瞭解,龍相再怎麼鬧脾氣,半天的光陰也足夠他鬧個痛快了。他不記仇,從來不知道什麼叫作翻舊賬,只要他鬧痛快了,那麼天下就能立刻恢復太平,屆時她再出場,給龍相端盤點心倒杯熱茶,揀那不鹹不淡的閒話聊兩句,這一大關便算是過去了。

丫丫輕車熟路地往遠了跑,靈靈巧巧地藏了起來。露生知道龍相在家裡是天下無敵,即便是龍鎮守使出面發話,那話在龍相耳中怕是也還不如一個屁響。既然沒有靠山,那他只能獨自迎敵。而敵人來得也真夠快,他前腳剛進院子,龍相後腳就殺過來了。手裡攥著馬鞭子,他瞪著眼睛閉著嘴,對著露生的後背便抽。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露生踉蹌著低哼了一聲,同時就覺得後背像是讓火炭烙了一道,一瞬間便疼成了火燒火燎。

院子裡除了他倆沒別人,黃媽本在東廂房裡給龍相收拾春裝,忽見院子裡情形不對,而挨抽的人中又並沒有自己的侄女,所以她便關門閉戶地裝起了睡。露生忍痛轉過身,心裡猶豫著,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還手。其實是懶得還手,如果挨頓小打可以消災,那麼他寧願舍了一身皮肉讓龍相抽。

可是接連捱了幾鞭子之後,他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開始感覺這鞭子和拳腳大不一樣,自己怕是要扛不住。

“你又發什麼瘋?”他蜷起一條手臂虛虛地擋在了頭臉前,不讓鞭子往自己的頭臉上落,“我又哪兒惹著你了?”

龍相不理會,單是炯炯地瞪著露生。單手揮著柔韌黑亮的馬鞭子,露生越是後退,他越是一步一步地緊逼。這鞭子實在是結實,惡狠狠地捲過露生單薄的上衣。鞭梢過處,很快便滲出一條淺淺的血痕。縱是衣服不破,衣服裡面的皮肉也受了傷。

露生忍無可忍了,一把抓住鞭子往外一扯,“沒完了?我們又不是故意揹著你出門,從早上等到現在,你始終不回來,我們怎麼辦?我倆到街上買點東西都犯了你的法了?再說那毛線買回來,還有你的一份。我出錢,丫丫出力,我倆給你織毛線褲子,你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