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早點走,說不定那小六子就自己尋上門來給四爺買東西了!

然後略應酬了羅振聲一句,轉身回了屋。

到了晚上大老爺回來,大太太忙上前服侍更衣:”吃過飯了嗎?“

大老爺一面任大太太幫著脫了衣裳,一面點頭:“吃過了,在老三家吃的。”

大太太就讓落翹去把櫻桃端出來:“……太夫人送來的,說是皇后娘娘賞的。雖然不多,是個心意。”

大老爺“嗯”了一聲,洗了臉上炕坐下,道:“老三的差事有著落了,放了四川學政。”

“真的!”大太太喜道,“這可是個好事!”

大老爺點頭:“說是侯爺幫著打的招呼。”

大太太臉上的下哦讓那個微滯,遲疑道:“那您的差事……”

“我怕是不成了!”大老爺長透一口氣。

大太太心裡一跳,挨著坐了過去:“出了什麼事?”聲音也低下來。

“今天和老三說了半天。皇上既然任了陳子祥為首輔,那就是下定決心推行新政。我是柳閣老的人,只要陳

子祥在位一天,我就沒有出頭之日。”大老爺苦笑,“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今天三弟坦誠以

告,我也大夢初醒,知道了原由。”說著,搖了搖頭。

大太太就猶豫道:“難道,就沒有其他法子了?”

“有。”大老爺自嘲道,“新政失敗。”

大太太不說話了。

“朝廷上怕站錯了地方,”大老爺很是感慨,“更怕改章易弦。當初柳閣老為茶稅之事,特囑咐我上書反對

。老二和老三當時都沒有參與,還好說一點,我卻是決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擁護新政的。”

大太太早年也跟著父親住在官衙裡,自然明白大老爺話裡的意思。正如大老爺所言,堅持到底不認錯,風骨

猶在,如果易章改弦,只怕誰當政也不會再用。

“那,我們豈不要回餘杭去……”大太太掩不住失落。

“不是還有興哥嗎?”口裡雖然這麼說,神色間卻有淡淡的悵然。

夫妻對坐,沉默半晌。

不知是誰從窗欞下走過,發出低低的歡快笑語。

大太太聽著火從心起,站起身來,正想大聲呵斥,抬頭看見坐在自己對面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