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徐嗣諭面前的一團白綾,“你們家諭哥做的

好事!”

十一娘眼角餘光一掃,只看見帕子上“天涯”兩字。字跡秀麗,正是徐嗣諭的筆跡。

她又飛快地瞥了徐嗣諭一眼。

原本低垂的頭高高昂起,臉色更顯蒼白,薄唇緊抿,眉宇間透著幾分悲壯與蒼諒。

十一娘對徐嗣諭的態度已有幾分明白。

她不動聲色,冷冷地道:“我剛進門,腳都沒有站穩,三嫂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訓。知道的,說生孩子們的

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麼天地不容的事。也不知道三嫂這是什麼意思?”目光隱隱含怒。

三夫人一怔。

十一娘向來忍讓,怎麼這回……可一想到今天的事關係重大,她顧不得細思量,急急地道:“怎麼一回事?

你問問你的好兒子!”

“三嫂這話奇怪了!”十一娘緊盯著她,“諭哥被你罰跪,你不說原由,到要我問被罰的人來。莫不是諭哥

說什麼就是什麼?”

用話逼著三夫人表態。是不是諭哥說什麼,什麼就是事實。

她的態度讓三夫人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徐嗣諭更是露出幾份詫異來。

徐嗣勤臉上卻閃過一絲喜色,忙遂:“四嬸,這事與諭哥無關……”

只是沒等他的話說完,三夫人怒目瞪了過去:“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徐嗣勤還欲爭辯,三夫人已轉身對十一娘道:“我本沒臉說,既然你問,我就只好說了。也好讓你知道,你

們諭哥到底做了些什麼腌臢事。”說著,橫了一眼頭顱微垂地跪在那裡一言不發的徐嗣諭。“你們家諭哥兒

不知道從哪裡抄了兩句亂七八糟的詩,藉著我的名頭到甘府做客,卻趁著媽媽、婆子們不注意的時候溜進了

媛姐兒住的院子……”說著,她語氣一頓,“還好我大嫂發現的早,要不然,還指不定做出什麼不知廉恥的

事來!”

十二、三歲的孩子,青天白日,受過封建士大夫教育,能做出什麼事來?

“哦!”十一娘挑了挑眉,“不知道這媛姐兒是什麼人?”

“是我大哥庶出的女兒。”

“原來是你外甥女啊!”十一娘目光銳利地望著三夫人,把“外甥女”三個字咬得重重的,“三嫂這話說的

我不明白了。說起來諭哥今年已經是十二了。三尺童子不進內堂。我們家諭哥兒真是好腳力,又不是他的外

家,竟然能進了垂花門,一路摸到媛姐兒的院子裡去。不僅摸到了媛姐兒的院子,還能順順當當地見到媛姐

兒本人,做出些腌臢事來。忠勤伯府的丫鬟、婆子們可真是‘不注意’的 巧啊!‘不注意’的妙啊!”她

含譏帶嘲,最後還看了徐嗣勤一眼。

三夫人被嗆得一鯁。

十一娘見她氣勢一弱,順勢拿回了主導權。問三夫人:“不知道三嫂從什麼地方得到這帕子?”

三夫人緩了口氣才道:“是我大嫂今天下午拿給我的……”

沒等她說完,十一娘就強硬地打斷了她的話,吩咐一旁的琥珀:“把那帕子拿過來我看看。我倒想知道,都

抄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竟然見不得人了!”

琥珀進屋就被十一娘咄咄逼人的態度嚇了一跳,聞言片刻才回過神來。忙蹲身撿了帕子遞給十一娘。

十一娘拿了帕子展開,緩緩地念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隨著她的聲音,三夫人漸漸冷靜下來。她如泅河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恢復了原有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