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又堅持不肯納妾,即便是賢惠的媳婦親自給他挑選的良家女子也不眼,讓他原本想要膝下環繞著群孫的願望都成了一場空夢。

隨著年歲一年比一年高,唯一的孫子又因家主的器重而常常經年累月地在外歷練,燕萬青越發地渴望著能像其他兩個兄弟一般日日都可美美地含飴弄孫,時日一久,難免有些鬱結在胸,加之原本就因身體肥胖有許多毛病,不過一場小風寒就讓他躺下了。

這一病向來以孝出名的兒子燕培峰自然是衣不解帶地隨侍在旁,他趁機小病裝大病地大施苦肉計:“兒啊,爹已經這個歲數了,又渾身都是毛病是滿打滿算也活不了幾年了,難道你就真的忍心讓爹死不瞑目嗎?爹也不是說一定要你們再生個孫子,哪怕是個孫女兒,讓爹再抱抱、逗逗個兩三年,爹也心滿意足啊!”

“爹,大夫說了健康著呢,只要好好調理注意些飲食,別說七年八年是十五二十年也沒問題,千萬不要胡思亂想。”燕培峰坐在床邊好言好語地勸道,“如今子平也大了,您要是想含飴弄孫日我們就給子平找個好媳婦,到時候您親自抱抱曾孫不是更好嗎?”

燕子平聞言,嘴巴微張了下,想要插嘴,卻被旁邊的母親陸初雪輕輕地扯了一下衣服,只好閉口不言。

“你休要哄我不要把責任推到你兒子上頭去。”燕萬青壓根兒就不買賬,喋喋不休“你是你,你兒子是你兒子子平的婚事當然要抓緊辦。可如今他一年到頭都在外頭奔波,就算成了親一時半會也不一定能給我生個曾孫來卻是天天都在家裡,又正當壯年……我說,兒啊,你媳婦自來賢良淑德,非但不是那種心眼狹小的嫉妒之婦,更是屢次親自替你物色好人家的女子,你怎麼就偏偏不開竅呢?難道你非得真讓爹含恨九泉嗎?”

說著,渾濁的老淚吧嗒吧嗒地掉來,一副明天就要長師不起的哀哀模樣,令得燕培峰不禁大為頭疼,勉強地道:“爹,您剛剛才服了藥,不如先躺下休息一會,等您的身子好了,我們改日再說這個也不遲。”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讓做個保證。給我再生個孫子孫女來。”燕萬青等著一雙快要被浮腫地眼皮和眼袋閉合成一條線地眼睛。握緊了肥嘟嘟地拳頭用力地捶著棉被。老而無賴地硬是不肯就此罷休。

“初雪。平兒。你們先下去一下。”燕培峰今已被老子較這個話題糾纏了許久。攪得心中十分無奈。只好嘆了口氣。皺著眉頭將妻兒先撇開。

“是初雪依舊一副低眉順眼地賢妻模樣。神色無悲無喜地拉著兒子。衝屋中服侍地下人們使了一個顏色。眾人一會兒就走了個精光。並且把外頭地房門也掩地嚴嚴實實地。

待門關起。燕培峰起身走過去細看了一下。確定四周無人。才回到床邊重新坐下。

“幹嘛這麼神神秘秘地?”燕萬青被兒子如此慎重地態度搞得稀裡糊塗。連眼淚都忘了掉。

“爹。有一件事。孩兒本來暫時還不想告訴您地。可是爹您總是催孩兒納妾生子。孩兒也能再瞞你了。”燕培峰無奈地道。

“什麼事啊?”燕萬青忐忑憂心地看著兒子,一臉馬被嚴霜沉重打擊的絕望樣子,“你不會……不會像爹一樣,不能再育了吧?”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卻是是納再多的妾室都沒有用了。

“爹,你想到哪裡去了,孩兒的身體好好的。”燕培峰有些哭笑不得。

“那麼話不能當著初雪和平兒的面說的?”燕萬青松了一馬上又不解地追問。

“爹,有件事兒您聽了可千萬別激動,更不能喊出聲來,您答應了孩兒,孩兒才能說。”這還不是您老又哭又鬧實在沒法子了,我才能吐出這個大秘密嘛!燕培峰心中腹誹,可一貫孝順的他卻還是又環顧了一下室內,確定窗外沒有人在偷聽,才靠近父親,低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