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開口。

男子一震,回頭看她,眸裡滿是不善。“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你先坐下。”佟子矜抬手拭汗。

他沒有聽從,仍瞪著佟子矜,活像她是個神經病。隨後他似乎發現自己說了太多話,於是揮揮手。“離開我家,不然我請警察過來。”

“你的手受傷了。”佟子矜指陳,捉住他受傷的手往上抬。

“不關你的鳥事!”他揮開佟子矜,推了她一下。“滾!”

“我很想,但是我不能。”佟子矜被他推得倒退幾步,她的眼角瞄到上頭半敞的櫥櫃裡安放著他找尋已久的醫藥箱,於是轉身將它拿出。

他一看見醫藥箱就想搶,但佟子矜將之抱在懷中。

“拿來!那是我的財產!”

“受傷的人還那麼多話真是少見。”佟子矜搖搖頭,微嘆口氣。“你想流血至死,還是讓我替你包紮,年昱?”

“Oh,別又來了!”年昱無力,以為佟子矜又是一個前來攀附的女人。“聽著,我已經一文不名,別以為我很有錢好嗎?這幢別墅是我爸媽暫借給我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如果你以為我爸媽死後會把這遺產留給我的話,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我早就簽下放棄遺產的宣告,所以我現在一毛錢也沒有。你可以將醫藥箱還給我,然後離開,謝謝。”

“你流的血真多,你不會覺得暈眩嗎?”佟子矜把年昱的話當耳邊風,直問。

“那不關你的事!”年昱向佟子矜伸手。“把、那、該、死、的、醫、藥、箱、給、我!”

“不。”佟子矜拒絕。

年昱朝她扔了一顆蘋果,以示懲罰。

佟子矜閃過。“你真有體力,不愧是網球選手……喔,我錯了,是『前』網球選手。”

“給我滾!”年昱被激怒了——事實上,他從沒有冷靜過。

“除了這句話,你還有沒有別的話可說?”佟子矜捲起袖子,走向年昱。

年昱掄拳想揍她,但她抬頭看他的目光冰冰冷冷,倒將他滿腔的怒火澆熄了。

“你到底是誰?”該死!他失血過多,開始暈眩了。

“等我先替你消毒包紮好再問問題吧。”佟子矜拉過他受傷的手,年昱吃痛,但沒揮開。

年昱安靜了下來,打量著眼前的女人,發現她穿著冬天的高領衫與厚長裙,眉一挑。

“你有病啊?這種天氣穿這種衣服——噢!輕一點!”話說到一半,年昱即因佟子矜朝他傷口倒入碘酒而改成痛呼。

“敢自殘就別怕痛。”佟子矜將年昱的手上下左右翻轉。“會痛嗎?”

“廢話!”年昱想抽回手,但佟子矜緊捉不放。

“我怕有玻璃碎片在裡頭,去看看醫生好了。”

“不用!”年昱與她幾番拉扯後,“奪回”自己的手。

“你想讓你的手殘廢嗎?”佟子矜揚眉,黑眸認真無比。

“關你屁事!”年昱被戳中痛處,臉上閃過一陣頹敗。

“反正你也不在乎,不是嗎?”佟子矜冷漠的容顏因揚起的微笑而變得柔和。“就當姐姐我多管閒事,見不得別人受傷,讓我送你去醫院好嗎?”

“姐姐?”年昱敏銳地挑出他認為的語病。“你還未滿十八歲吧,小妹妹?”

“我二十七歲。”佟子矜吐實,不在年齡上面與他爭辯。

年昱一呆,輕佻的神情一正。

“我們可以走了嗎?”佟子矜握著年昱的手腕,拉著他離開廚房。

“等……等等,我可沒答應啊!”年昱甩開她的握持,佟子矜一個重心不穩,斜倒在地,撞出聲響。

她的眼鏡被撞飛,髮髻也散了開,一頭微紅的長髮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