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白並不生氣。她知道若自己生氣了,反而讓這位賓利小姐贏了。畢竟,她一直用那套上等人的理論來標榜自己。

“在我看來,達西先生完全是一位擁有自主意識的人,而不是一件物品,可以被人輕易的移動,更別提您用了‘偷’這種具有從屬關係的動詞。”

賓利小姐的臉上有一層慍怒,但她還是儘可能的剋制了自己。

她自然不是那種她自己最為厭惡的粗魯的人。所以在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後,她也沒有大喊大叫,她只是像個聰明人一樣至少把她知道的都告訴面前這位不夠淑女的小姐,就算給他們這段坦蕩的愛情添點堵也是她樂意見到的。

“我想您應該知道達西先生的姨母吧。那位高貴的凱瑟琳·德·包爾夫人。她是個上等人。我想即使您只是個鄉下的小丫頭也應該知道,對出身高貴的人來說,榮譽是高於一切的。”

“我是紳士的女兒,我不認為自己低人一等。”伊麗莎白平靜地說道,賓利小姐露出一個嘲諷的神情。

“敬愛的伊麗莎白·班奈特小姐,這並不是什麼字面遊戲,就算您是紳士的女兒,同達西先生也是完全不相配的。您不會有什麼嫁妝,就算您有張還不錯的臉蛋也掩飾不住這一弊端,更別提您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山雞和孔雀的區別可不只是從爪子來辨別的。”

“是嘛,賓利小姐。”伊麗莎白勾唇輕輕一笑,她的下巴微微仰起,自有一種不輸人的氣度。

“可是您別忘了,山雞和孔雀之所以有區別是因為它們本就不屬於同一類別,而天鵝,就算不是在金窩裡孵化,她也還是天鵝。”

眼看著賓利小姐的臉上浮現了一層羞惱的紅色,伊麗莎白見好就收,得體的告辭然後離開。

“賓利小姐沒同你說什麼不好的話吧?”簡迎上來問道。

“別擔心,簡,她既不是我的親人也不是我的朋友,所以無論她說什麼也是無法傷到我的。”伊麗莎白為笑著說道,簡見她神色毫無勉強之意這才放心。

伊麗莎白站定在一個地方,她隔著人群遠遠的瞧著另一個人。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落在她白皙的面頰上。

她的嘴角邊捲起一個微笑,正如她所說的——既然她愛他,選擇了他,那麼除非他們兩個人彼此對這份感情發生了動搖,不然別人永遠只是別人而已。

夏綠蒂婚禮結束的第二天,也是達西先生正式來向班奈特家提親的日子。

伊麗莎白一大早就起來了,她挑了一套好看的衣裳,不會過於隆重,但也不至於失禮。

“緊張嗎?”簡問道。

伊麗莎白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她的確是有些緊張的。這似乎是一種本能,而和理性或者強大沒什麼關係。

窗外的的天氣沒有昨日好,但還算是個晴天。達西先生準時來到了班奈特家中。隨他來的還有賓利先生,他這會兒在班奈特家裡已經是個熟人了。自從他與簡訂婚後就長長過來,而班奈特太太總是極其喜愛他的。

“日安。”兩個年輕人同這一大家子打著招呼,除了兩個家長以及伊麗莎白和簡以外,剩下的三姐妹都用一種挑剔的眼觀瞧著今天的男主角。

誠然,這位費茨威廉·達西先生的外表是非常不錯的。莉迪亞在心裡想。他今天穿了件駱駝色的圓角西服外套,磨砂質地,映襯得他整個人高大又穩重,而那一雙亮色的皮質手套又多了一分華貴,若只單單論外形的話,達西先生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甚至漂亮的賓利先生也比不上他。但只要一想到他對可憐的韋翰先生做的事情,莉迪亞就還是打心裡不喜愛這位傲慢的先生,對他也自然沒有什麼笑臉。

達西是個擅於觀察的人。他生性謹慎,極少在第一時間開口或者多說什麼,每到一個地方,他都習慣於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