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故意慢走,閒聊,也已來到了府邸門前。

對於具體是什麼,張福生肯定是不能告訴我,但他已經算是對我足夠信任,這才透露出這麼多訊息。

不過對於這個訊息,我忍不住道“可這地府判所既出,縱使黑蓮親至恐怕也沒辦法?”

張福生聳了聳肩膀,他無所謂道“如此,她若識趣也還好,判所降臨是要將那物移交地府,現身與否倒在其次。”

確實,到這個階段,一兩位大修士反而沒那麼重要。

不過,對於張福生的這種信任,我打趣道“你這第一次見面就知無不言,就不怕我是黑蓮的人?”

張福生卻是咧咧嘴,他笑望向我,反問道“那,你是嗎?”

我對這瘦高道士又增加了不少的好感。跟隨他身後,我們很順利的進入了府衙之內。

不同尋常的是,門內儼然已經佈下了法陣。

剛一推開門,一股莫名的陰風撲面而來。那風極為陰寒,便是尋常兇鬼靠近才能有的寒氣。

張福生念起了金光咒,而後與我相視一笑,率先走進院中。

我跟在後面,身上也渡起一層金光。

這道教五大神咒之一的金光咒,著實是好用。隔絕了那層陰氣,但在這裡,我甚至連神識也不敢開。原因無他,光憑我那兩雙血紅赤眸,估計開了今晚就走不了了。

我倒不是修的什麼正陰之氣,當然正陽之氣更算不上。準確來說我這副身子是妖身人修。尋常人當然看不透,便是一些個道法大家在我不主動暴露的情況下也是無法判別出我的根底。

也虧的是張福生如此信任我,但想到和他交往片刻,心下不由得有些發虛。

既然搞清楚了,還是早走為妙。

我心下盤算著,就見門內,一紫袍長鬚的老者走了出來。其實,喊他老者是有些不厚道的。那人雖然頭髮花白,但臉上一點皺紋沒有,不過就是衣著行為老氣了些。想必,便是那個道法已臻自然的紫虛真人。

張福生略一施禮,想來他這鬆散性格也是這位不怎麼約束出來的吧。

我朝那老者弓腰,行了一禮道“晚輩一盂,見過紫虛真人。”

那老者擺了擺手,道“無須多禮。小友是福生的朋友嘛?”

我看老者像是一副別人家小孩來找自家小孩玩的關心模樣,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張福生搖搖頭道“路上碰見的。”但轉頭又看了我一眼,似乎覺得回答的有些不妥,他補充了句“確實與我很是投緣。”

我撇了一眼他,倒也認同他的話。

紫虛真人簡單問了問我的來意,便很是熱情的邀請我去後面,看看那座很快就要連線起兩界的大陣。

我其實一直在推辭,但二人以為我是謙讓,便很豪邁的硬拉著我前去。

一路上,我都小心謹慎,這紫虛真人的道行顯然是極高的,我真怕一個不小心被他看出點什麼,到時候也不好解釋,只想著趕緊看完趕緊走。

隨著深入府衙,越來越多道行高深的道士出現與我等打了招呼,我也只得一一回應。

直到來到主院,在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回過頭來,見是我,他笑了笑道“果真是與你有緣吶。”

我笑著行禮,那人也是回禮。同樣一幕,也正好發生在不久之前。

眼前人,正是入城前的那位青衣黃冠的道人,在入城後隔著幾條街巷與我遙遙施禮的。

“在下棲雲宗,一盂。敢問道友法號?”

“棲雲宗…”那道士愣了愣,繼而他回道“在下神皇派,黎正心。”

我眼前一亮,繼而脫口而出道“那道友認識王正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