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韋孝寬這般沙場宿將也有些難以適應。

“韓擒虎,著你率五千人截擊來犯敵人。賀若弼,著你率領三千人在側接應,帶韓擒虎部與敵人糾纏,你變自側翼殺出,將敵人截斷絞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敵軍再向晉陽城前進一步,否則,提頭來見!”韋孝寬的臉色很快便鎮定下來,變得嚴肅無比。

“是!”韓擒虎和賀若弼皆是心中一緊,不敢怠慢,答應一聲便迅速點齊五千兵馬向後奔去。

高興熟知歷史,雖然他不能保證宇文邕一如歷史上一般殺個回馬槍,突襲晉陽,但他卻知道以宇文邕的高傲,絕不能忍受此番的失敗。

此戰關乎他的雄圖霸業,更關乎宇文氏一族的顏面尊嚴。只有取得勝利,宇文邕兩次東伐才有意義,不會讓黎民百姓覺得是勞民傷財,好大喜功。

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

在晉陽全城都因為勝利而歡呼喝彩,大肆慶祝之際,高興卻讓張順之率領丐幫精銳不知不覺控制了晉陽西門。趁著夜色,丐幫弟子又將火油,火藥等易燃之物遍灑城外。

宇文邕急於求勝,又有夜色寒風和周軍死去將士的遺骸掩護,若不仔細探查,想要看出其中的陷阱並不容易。當週軍因為城上的齊軍騷亂惶恐,不堪一擊而興奮地湧至城下時,高興命人縱火,出其不意,自然便取得了驚人的成效。

水火無情,縱然周軍久經沙場,面對熊熊火海,本能地便會畏怯,逃避。

第四百五十六章 西南方的喊殺聲

晉陽皇宮。一座偏殿。

高延宗面向西方長身而立,怔怔出神。此時他已經換過了衣服,沒有了方才的狼狽,恢復了往日的高貴與威嚴,只是此時他的臉色卻是陰晴不定,變換不斷。

一夜之間從至高無上的位置淪為階下囚,從天堂到地獄,這般感覺就算是普通人都無法忍受,更何況養尊處優慣了的高延宗。然而面對著笑嘻嘻的吳三桂,高延宗卻是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說高興是以其強大到無可匹敵的功力震懾住高延宗,那吳三桂之所以能讓高延宗噤若寒蟬卻是因為他的嗜殺。屍山血海,這是高延宗目之所見。皇宮禁衛不下三千,但他們此時卻永遠地長眠不醒,屍積如山。

聽著城外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看著那紅透了半邊天的火海,高延宗心中甚是複雜。高興使得他顏面盡掃,淪落至此,高延宗應當恨他,此時知道宇文邕突襲,高延宗也許應當歡喜,然而他身為北齊高氏皇族一員,又怎能眼睜睜看著江山社稷落落仇寇之手?

該喜該憂,高延宗自己也弄不明白,只是靜靜地看著虛無的夜空,心中隱隱有些緊張。

“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你家大人的安危啊!”大殿外,重新換了一身白衣的武照秀眉輕蹙,看了一眼一臉笑容,靜靜地坐在殿外的臺階上,輕柔地擦拭著長劍的吳三桂,淡淡地說道。

“將軍從來沒有輸過,他早就知道宇文邕會來!”吳三桂抬頭看了武照一眼,嘴角一咧,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溫暖而陽光,就如一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然而誰能知道,在他這看似平和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冰冷而殘酷的殺戮之心。

武照神情一滯,有些懷疑地道:“據我所知,你家大人此番帶入晉陽計程車卒只有一千,就算他們各個都是以一當百的勇士,又如何能敵得過宇文邕數萬精銳之士?”

“事關軍事機密,恕我不能告訴你!”吳三桂看了武照一眼,便低頭繼續擦拭手中之劍,似乎這冰冷的鐵器比武照更具誘惑力一般。

武照還想問什麼,但見吳三桂不願理睬自己,遂也不再自討沒趣。武照從袖中取出那一方武順送給她的錦帕,清冷的眸子頓時變得溫柔了許多。晉陽城的安危她並不關心,她關心的只是高興口中的姐姐。

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