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詭異,沒有人說話,齊楚舸的臉色愈發難看,慘白如紙,像是下一秒就會倒地一樣,梁洛憂心的扯了扯安好的衣袖。

安好沒有動,就那麼盯著莫懷遠眼裡的亮光一點點消散,她的心,也一點點冷涼。

齊楚舸猛的轉身,掉頭就走,梁洛慌忙伸手去扶,卻被他一把甩開。

“你給了安好講座的門票?”莫懷遠移開眼不看她,語氣卻生冷的問向莫安琪。

“嗯。”莫安琪扁著嘴點點頭,“我只想著,她要是能去,對你來說肯定是意外驚喜,下次我在怏你到學校來講座,就不會這麼難了。”

原來,莫懷遠沒有準備什麼驚喜,而莫安琪哄她去聽講座,不過是把她當成驚喜送給莫懷遠。

今天來醫院的目的是什麼,安好努力鎮住自己的心緒,齊楚舸明明就是知道莫懷遠的存在的,要不然,他不會一撞見莫懷遠就停下腳步,而莫懷遠也是知道齊楚舸在醫院,所以,在他看見她在醫院,居然是瞭然的表情,沒有一點意外。

原來他們什麼都清楚,卻什麼都不問,為什麼不問,問了反而能攤開來講清楚,他們不問,卻讓她夾在中間糾節著如何開口,讓她那麼為難,讓她那麼難受。

他們都是誰?憑什麼讓她一個人這麼難受?

“咳……咳……”身後有急促的咳嗽聲傳來。

“安好……”梁洛又尖又細的聲音透著慌亂和擔憂,這意外撞上,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應對,那安好估計更難。

安好旋即轉身。

“好好……”手臂被猛的拽緊,莫懷遠渾厚的聲音裡隱藏著淡淡的嘶啞,“為什麼?”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痛,會由全身一直蜿蜒到心臟。

為什麼,為什麼在二選一的時刻,你選他而不是我?你就這樣放棄我了?

“沒有為什麼。”安好抑住快要崩發的情緒,一字一字說的悠遠淡漠。莫懷遠,我不想齊楚舸因為這種相遇影響病情然後我又要出於道義為他做這做那,我不願意再負擔什麼,我也負擔不起了。而你莫懷遠,既然從一開始就選擇了裝傻,為什麼不可以再多給我點時間,再多信任我一點。

“好好,你對齊楚舸,真的沒有一點男女之情了嗎?”若是沒有,你為什麼要選他,不去聽我的演講,卻跑到醫院來看他,意外碰面,一句解釋都不給,不管不顧我的感受,還要急著去照顧他。他是病人,需要照顧,可是我呢,我有心,我會痛,你就算說句好聽的話讓我好受一點,也不行嗎?

我能裝傻,但是我不能,視而不見。

安好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剜入掌心。

“小叔,我們去看爺爺。”莫安琪硬著頭皮去拖莫懷遠,她也察覺到小叔開始失控,愛情裡不冷靜的兩個人,很容易說出不冷靜的話或者做出不冷靜的事,她覺得,現在他們有一方需要避一避才好。

莫懷遠扯開莫安琪的手,就那麼咄咄的盯著安好,等著她的反應,每等一秒,都像一個世紀。

“我說了,你就會信嗎?”安好苦笑一聲。

“你以你父親的名義保證,你對他,沒有。”這麼久相處下來,他知道,父親這外稱謂,在她心裡的地位有多重,他就是逼她,逼她一次劃清所有的局面。

算是逼迫嗎?莫懷遠,你其實也怕了對嗎?你不敢聽到我說,有,要是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鏡面已經裂了縫,要修要補,能回到原狀嗎?心在滴血,安好卻覺得痛的暢快,才說要握緊,現在的狀況,卻變成,不是她想握就能握的,或許,她本就是個抓不住幸福的人。

父親,父親的名義是她能夠再褻瀆的嗎?那個賜她生命姓名的人,那個最希望她能夠安安好好,幸福一世的人,早就躺在冰涼的土地裡,再也聽不見她笑她哭,她想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