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長大嘴巴,臉色分外精彩,驚的半晌才反應過來,“此卦不是如此解的吧?”

“不過是當年趣談,你姑且一聽。”話雖這麼說,但宋初一當初對人性、天下大勢只有朦朦朧朧的瞭解,並不理解龐涓為何總是針對孫臏,恨他卻既不殺他也不放他,於是,她那時候真是覺得孫臏和龐涓之間,有不可謂外人道的感情辛秘。

宋初一接著道,“我因此也特別關注令師門,後來聽師父說,鬼谷子先生又收了你和蘇秦……於是我又卜了一卦……”

張儀見偶爾有兵卒頗為興味的看向他,立刻滿臉驚慌的打斷宋初一,“我懂了,我懂了,但我和蘇秦絕沒有隱秘感情。我兩位師兄也沒有。你這卦解的也太……也太驚天地泣鬼神了。”

“過獎過獎,在下當年才五歲,師父也曾如此誇讚在下。”宋初一笑眯眯的道。

張儀無言以對,舉目望著傘邊緣搖搖欲滴的雨水,感覺宋初一又有要說話的跡象,連忙道,“懷瑾的意思在下都可意會,實在不必多言。”

他此時深深覺得,同宋初一說話實在太危險,待聊到盡興,恐怕他師門人人都帶上“隱秘感情”,以後也無顏在列國混了

第二十一章 戰還是不戰

第二十一章 戰還是不戰

第二十一章

宋初一與張儀時不時的會說幾句輕鬆的話,彷彿沒有絲毫擔憂,但現實的情形,實在是不容樂觀。

冒雨在漆黑的林子裡走了小半個時辰,方圓二三里全部仔仔細細的找尋過,也找到了優喬所乘的馬車。

從四周的痕跡來看,大約是馬匹在這裡被咬死,馬車一時不曾剎住,撞到了一塊巨大的石壁上,車身四分五裂,殘骸上能看見血被雨水沖刷之後,大片的紅印。

宋初一默不作聲的站在一堆殘木前許久,衛國兵卒圍攏在四周,或望著馬車殘骸,或望著宋初一,無一人發出聲音,殘破的鎧甲在雨夜裡泛著幽淡的冷光,猶如一尊尊矗立的墓碑。

“你們找地方避雨吧。”宋初一道。

宋初一能看出來籍羽是個極愛惜兵卒的人,他們已經淋了一夜的雨,再繼續這樣下去,他們或許等不到和宋國軍隊交鋒便會崩潰。

籍羽遲疑了一下,便立刻整軍朝著方才路過的一處斷崖去。

“懷瑾,你……”張儀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

宋初一淡淡一笑,道,“生死乃常事,我與他萍水相逢,倒也動不著心傷。”

張儀望著她,話雖這麼說,她也並未表現出太深的悲切,可他總覺得心裡有些發堵,嘆了一口氣,他道,“罷了,早些離開此處才是正理,我已有四個月不曾見到城池了,在這荒山野嶺裡,越發覺得自己無能。”

謀士,謀的是人,謀的是勢,在這裡,他們能發揮的餘地寥寥,未葬身狼腹已經是大幸了。

兩人沉默,隨著衛軍穿過一片荊棘樹林,才到了斷崖的底下。

斷崖呈倒插型,底下較窄,還有一部分掏空進去,擠一擠能容下一千餘人。剩下的人都在周圍戒備,輪番休息,以防狼群突襲。

雨天沒有乾燥的樹枝幹草,衛軍便只能將火把的柄和傘柄堆起來燒,一邊燒,一邊烤乾些柴火,才不至於斷了火。

宋初一和張儀剛剛在火堆前坐下,籍羽便走了過來,“兩位先生,不知可曾想到辦法?”

柴不夠幹,燒著的火堆冒著滾滾濃煙,宋初一眯著眼睛,把柴堆了堆,道,“倘若想戰便找我問策,不願戰,便找他。”

其實以宋初一的口才和才智,也未嘗不能做一個縱橫之士,但她最大的缺憾便是個女人,又非美姬,眼下也沒有名聲,或許別人連城都不會讓她進。

“若能不戰最好。”籍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