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壓抑地聲音悠然響起,“弟兄們快點。”

從草叢裡鑽出來計程車兵迅速開始列陣集結。淡淡的星容下。這支軍隊約模有五六百人。擺開了戰鬥陣形,陣前肅立著一名身材高壯的驚州小校。倏忽之間,小校耳畔再度響起了臨出城時法正的叮囑。

夜襲當以騷擾為主,絕不可戀戰誤事。

夜空下。五六百人馬向著靜悄悄的冀州大營鬼魅般靠了過來。瞭望哨上的斥候雖然把眼睛瞪得賊大,卻根本無法從無盡的黑暗中發現這支軍隊,直到一枝冰冷地狼牙箭掠空而至,冰冷地射穿了他的咽喉,才一聲不哼地癱倒在高塔上。

“殺!”

“殺!”

“殺!”

靜謐地夜空下陡然響起了排山倒海般地吶喊聲,正在熟睡的袁紹被這吶喊聲從睡夢中驚醒。胡亂披上鎧甲從營帳裡衝將出來,卻只見大營裡火光通紅。靠近東側地營帳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怎麼回事?”袁紹急問左右。“哪裡來地喊殺聲?”

“主公。有人偷營!”

“偷營?”袁紹心頭一凜。厲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及片刻功夫,田豐、苟諶、高幹等謀士便先後趕到了袁紹的大帳,袁紹一邊急令韓猛、張合率軍救援被襲地淳于瓊大營,一邊在田豐、荀諶的陪伴下等候訊息,經這麼一打擾。袁紹早已經睡意全無。

將及天亮時分,冀州大營的騷亂才逐漸平息下去。蔣奇、韓猛、張合護著神情狼狽地淳于瓊來到了袁紹地中軍大帳。

“主公!”一進大帳,淳于瓊便神色激動地吼道,“前來偷營的是公孫瓚地人!”

“胡扯!”袁紹眉頭一皺,喝斥道,“冀州軍與幽州軍現在乃是盟軍,公孫瓚的人如何會來偷襲我軍。”

“真的是公孫瓚地人。”漳於瓊急道。“末將雖然沒有抓到偷營地賊兵。卻還是發現了不少蛛絲馬跡。其中就有兩把賊兵遺棄地馬刀,還有賊兵往我營中發射地火箭,都是幽州軍的制式,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說著,淳于瓊一揮手,早有士兵將他所說的馬刀和箭矢呈了上來。袁紹、田豐等人上前細看。發現果然是幽州兵使用的兵器和箭矢。袁紹的臉色便有些變了,田豐卻是皺眉凝思片刻,搖頭道:“主公。只怕其中有詐。”

“哦?”袁紹道,“如何有詐?”

田豐道:“公孫瓚如果要對主公不利,就不會去偷襲淳于將軍的大營,而應該是直奔主公大營來了!而且。公孫瓚如果要對主公不利。在雲中和馬騰決戰地時候才是最佳時機,可他最終卻背棄了與馬屠夫的盟約。”

苟諶道:“不錯,在下認為元皓所說極為有理。”

韓猛道:“那這些兵器和箭矢又如何解釋?”

苟諶道:“也可能是驚州軍的嫁禍之計。”

“嫁禍?”張合不以為然道,“十幾萬大軍將美稷城圍得鐵桶一般,而且城外又有石炭燃燒帶相阻隔,就是一隻螞蟻也爬不出來,在這樣的情形下。驚州軍就算有心嫁禍。又如何讓軍隊出城呢?難不成從天上飛出來?”

苟諶道:“也許是馬屠夫地援軍到了。”

張合不悅道:“荀諶先生,請不要隨便懷疑我軍斥候遊騎的能力。本將軍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方圓百里之內絕對沒有驚州軍地存在!距離美稷最近的驚州軍都在三百里之外,那便是野牛渡的方悅軍。”

“就是。”韓猛亦附和道,“如果說有幾十名奸細躲在城外搗亂。也不無可能,可現在至少有上千名敵軍前來偷營!千人規模地敵軍在開闊的草原上出沒,如果張合將軍的斥候遊騎都發現不了地話。那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對!”淳于瓊咬牙切齒道,“就是公孫瓚的人。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