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錯。”嚴緒貼近她的臉頰淡淡地說了一句,這話令江冉為之一振。

一年前,他也曾說過這樣的話。

在布魯斯的緩慢節奏中,江冉試圖與他保持距離。在雙人舞這種活動中,距離很難保持。

她與他,空有夫妻名份,連跳支舞都會讓她覺得難耐。

“為什麼回來?”他低沉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你明明知道江氏破產是遲早的事。” 他的聲音並不刺耳,可話卻灼傷了她。

他又怎麼能這樣妄下決斷!

她深信,江氏的未來,還是未知數!

她冷笑:“嚴先生,你是來勸我的?不大像,像嚴先生這樣的人,勸這個詞還真難用在你身上。”

嚴緒聽得出她的冷嘲熱諷,卻不惱怒,嘴角上的一抹笑令他那張清俊的臉帶了些蠱惑的味道。

江冉想,自己當初是不是被這張清俊的臉所欺騙的呢?

嚴緒見她怔怔地出神,勾了勾嘴角,緊了緊手臂,一個旋轉。

江冉驀地腳下一空,好在嚴緒手緊,轉瞬,她便穩穩落定。

“和我跳舞,最好不要出神。”

他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她。

江冉漲紅了臉,卻拿他沒有辦法。

這個男人,總有令她動氣的能力!

在悠揚的音樂裡面,江冉斂了斂自己的心緒,卻聽到嚴緒慢悠悠地說:“我勸你識趣些,離婚後,我會給你足夠的贍養費。”

“你不虧。”

他倨傲地告訴她,她不虧。

她真的不虧嗎?

她浪費在他身上的愛,早已要不回來了。

江冉抬頭,一雙如水的眸子裡蓄了些冷意。她實在很想冷眼看他,可真正望到他的時候,眸中的冷意淡了些。

“江先生,你以為我會信你?”

她側頭,揚眉,可心底裡卻還是卑下的。她對著他,總是不夠傲氣。

嚴緒清俊的臉上有似有似無的笑:“我從來不騙人,尤其是女人。”

“呵。”江冉冷笑了下說,“你以為,我還是一年前的江冉?”

“一年而已,變化不大。”

他的手從她的腰往脊背上伸去,她纖瘦極了,手到之處,全是骨頭。

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升起,一年前的事情,他究竟做錯了沒有?如果不利用她,他至多多花一些時間,可是,他選擇了一種最快捷的方式。

“嚴先生,你錯了,一年可以改變許多事情。包括……”她頓了頓,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黯淡的光,“現在的我,不敢愛你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笑了下,嘴角微微上揚,可這笑,實在淒涼。

原來,連她自己也不信。

嚴緒默了默,江冉所提到的愛,他最不相信了。

(6)

一舞過後,江冉在廳中四處尋找邵致梁的身影,遍尋不著。

江冉嘆了口氣,一轉身卻發現他站在露臺上。她朝他笑了下,走過去。

“怎麼出來了。”

邵致梁側過頭,看了一眼靠在一旁的江冉。

她笑笑說:“你呢,你不是也出來了嗎?”

從露臺看下去,下面是一個巨大的游泳池,月華倒映,一片粼粼波光。

邵致梁默了一會兒,轉過身,江冉卻沒有動,依舊站在那裡,目光落到露臺下的游泳池上。

“他對你說了什麼?”他問。

“幾乎都是老生常談。”

“呵。”邵致梁笑了聲,“他可不像這麼拖泥帶水的人。他在商場上以‘快、準、狠’聞名,一年前,你們江家不也是這樣敗在他的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