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卻非常想罵人,尤其是罵嚴緒。她始終不能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太好,一年時間,太短,磨練不了她的本性。

江諾說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有些後悔,沒有好好聽江諾話。

面對這個男人,她應該保持冷靜。

他停在她的面前,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細膩的臉頰,再由臉頰滑至她的唇。唇色依舊紅潤,只是沒有昨晚那腫,但仍然誘人。

“你……”江冉訝異,她看到他眼底的一絲溫柔,淺淡,微小,卻真真實實的存在著。

她驚訝於這樣的他。

他笑:“精神不嘉。”

江冉白了他一眼,誰被他這麼折騰一夜後,精神會好。要不是習慣早起了,她實在很想再躺回床上去養一養。

“以後要多鍛鍊。”

鍛鍊?

以後?

他肯定是瘋了!

江冉揚起臉,冷笑:“我的報酬呢?”

他勾著唇角,將一張式樣精美的單子遞給她。那是朵雲軒拍賣品的單子,不久前,他讓曹理安拿來的。

他向來不喜歡欠別人,尤其是女人。

她朝他笑了笑,很客套地說:“謝謝。”

“不必。”他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這本來就是一場交易,為什麼聽到她說“謝謝”時,他有些不舒服?

“當然,一夜五千萬。我的身價原來這麼高。”江冉的笑有些淒涼,嚴緒看得很不是滋味,這笑容,幾乎如一把鋒利的刀刺進他的心。

“不許這麼笑!”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江冉定定的望著他,突然冷笑了起來:“嚴總,我怎麼笑,與你無關。”

他實在很想捏住她的肩,好好叩問她一番,他究竟算什麼。

可是,他有什麼立場?

他從來都是冷靜自恃,理性勝過感性。在他眼中,男女之間的關係,至為平常,而面對她,他為什麼覺得不一樣了。

一年前,她和他吵架。

她質問他:“江氏的事,是不是真的?”在回家之前,他都已經猜到她會問了,其實可以用很多謊言來遮掩。

可是,這不必要。

由謊言構築的婚姻太虛假,他父親的婚姻不就是如此吧。而母親,只能假裝不知,聽著父親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最後,鬱鬱而終。

要圓一個謊,必需要用另一個謊來圓,一次又一次,越來越虛假。這麼虛假,他不需要。

何況當初娶她,也不過是因為她說:“嚴緒,我喜歡你。”

她有利用價值,她喜歡他。

僅此而已,他就娶了她。

人前人後,他有一個太太,從此那些女人會收斂許多,從此他也不必敷衍一些女人。

他可以寵她,溺她,可以給她物質的一切,只要她想要。

但他只能給她虛假的愛。

這實在很矛盾。

當時,他望著臉上全是怒氣的江冉,淡淡地說:“你心裡早就清楚了,不是嗎?”

其實,可以一個字打發掉她,可不知為何,有些於心不忍。

他對女人,向來心軟。當然,這只是對於沒有殺傷力的女人。

她望著他,一張清秀雅緻的臉上,淚水悄然而落。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她平常並不愛哭,不過,現在哭,倒正是時候。

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安心做嚴太太不是更好嗎?

他會給她很多,可是,她顯然不需要了。

她哭得很兇,眼睛已經腫了起來,她罵他,狠狠的罵。

他有些煩躁,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轉身往樓上走去。她站在原地,突然停止了哭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