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還生養了兒女。

朝暉堂氣象太大,明蘭總覺得像博物館的展覽廳,是以挪步去了朝暉堂旁的偏廳,聽公孫先生交起賬來。公孫白石一派悠然模樣,捋五絡長鬚的樣子比盛紘還正點,下首站著幾個管事和賬房,明蘭指著賬本稍微問了幾句,他們都一一答來,顯得十分妥帖恭敬。

“先生辛苦,”明蘭轉而道謝,“先生何等人物,如今卻來理這般瑣事,真是為難先生了!”

公孫白石看著明蘭手指點著的賬冊,面露苦笑:“我本疏狂之人,這些非我所長,自從都督立府以來,老朽實是苦不堪言哪。”

明蘭指著小桃過去端茶,微笑道:“先生何須此言,這些瑣事便是叫都督親自來管,怕也是如此;所謂殺雞用牛刀,可大凡真用牛刀去殺雞,大多是殺不好的。”

公孫白石嘴角一歪,不禁莞爾:“此言甚是!”

言談間,他發現明蘭談吐清雅,思路活躍迥異,他頗覺幾分趣味,不過到底男女有別,他又非顧府納契奴僕,說不多會兒,便起身告辭,走時留了個小廝領明蘭去內書房。

“小的叫顧全,夫人叫我小全子便是了。”顧全十三四歲大,圓臉細眼,笑起來一臉麻利,瞧著十分機靈,他走在側前邊給明蘭領路,笑嘻嘻的說著話,“…爺是小的再造恩人,當年小的在街上要飯,若不是爺早就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明蘭很想說,也未可見得,說不定你能混成丐幫幫主呢。

順著朝暉堂外的一條東西夾道,穿過一道花木屏障的垂花門,明蘭到了內書房門前,這是左右打通成一氣的兩間大房,左右配有耳房,前後還有兩間小小的暖房和抱廈,盡供歇息之用,明蘭暗暗點頭,如果將來顧廷燁和自己吵架了,完全可以賭氣睡在這裡。

一腳踏進去,只見內中書案、畫案、琴桌、供案,案几,一應俱全,朝南六面窗幾明淨,顯是剛灑掃過,地上放著兩口碩大的鐵皮包角櫸木大箱。依牆而建的四面書架上空空如也,明蘭轉著看了一遍,苦笑著叫顧全把箱子開啟,把裡頭的書一摞摞全拿出來,然後照著長柏書房的樣子,略略整理一下分好類,由明蘭指揮,小桃和顧全滿頭大汗的把書依次搬進書架。

手指撫摸過嶄新的書本封皮,《論語》《大學》《中庸》《孟子》《淮南子》……非常齊全的書房配備,明蘭還很驚喜的發現了幾本孤本,不過從上面灰塵積累的情況來,這些所有書籍的用處都只有一個……擺設。所以,她也不必費心重新設定書架分類了,倒是空著這麼多格子不好看,趕明兒去外頭多淘換些有趣的野史雜文來才是真的。

鋪排完書架,明蘭開始整理書案,湖州的紫石硯,蘇南的雲煙墨碇,瓊林的水墨白玉筆洗,一架由鬥筆至小清一色的紫犀毫,桌旁一旁疊上三摞雪白細膩的燕子箋泥金箋,明蘭親手一一擺放好,一邊擺一邊暗歎——水嫩嫩的鮮花喲,你一心只愛牛糞為的是哪般呀。

收拾完書房,明蘭剛回屋捶著腰腿歇息時,顧廷燁隨身的另一個小廝顧順打馬飛奔回府,前來稟報明蘭道,顧廷燁今天中午不回府用飯了,讓明蘭自己吃。其實明蘭並不介意,事實上除了生孩子外,大多數事女人獨自也可以幹,一個人吃午飯也並不影響食慾。

但作為一個賢妻,明蘭還是要問幾句意思意思的:“那老爺去哪兒用飯呀?”

顧順拿袖子揩了揩臉上的汗,喘著道:“聽說今兒朝堂上可熱鬧了,足足爭到巳時末才散朝,一下了朝,皇上就召了老爺及另幾位將軍進宮商談,說是飯也在裡頭用了。”

明蘭輕輕哦了一聲,並沒有什麼表情,倒是看著顧順累的可憐,叫小桃給顧順絞了塊涼涼的溼帕子揩汗,小桃買一送一,還倒了碗茶給他喝。

顧順一口灌下茶水,順了口氣,笑著道謝後,看明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