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掐著脖子爆吼‘你丫個小兔崽子學是不學’或者‘不好好學就扒了你的皮’之類的;哪用這麼餱累餱累的!蓉姐兒對書本原就沒興致,脾氣又倔,實在不好引導;唉……如今好歹算有條路了。 剛送走小姐倆,還沒喘口氣,外頭就一陣吵鬧。 “炳二太太瞧著臉色不好,夫人,您……當心。”綠枝快腳一步竄進來,低聲稟報。 原來是四房的女眷組團殺來了,明蘭心中一凜,立刻抖擻精神,振奮起來應戰。 迎客進來坐下,雙雙打了個照面。 其實綠枝說的太保守了,何止炳二太太臉色不好,而且整個四房的女眷都臉色灰敗難看。 奉茶寒暄後,炳二太太也不顧著丫鬟還在場,就急急忙忙把顧廷炳的事情訴說了一番,並求明蘭幫忙。明蘭聽了,並不作答,只揮手屏退眾僕,只在裡屋留了綠枝和小桃,以備萬一,要是打起來也有保鏢。 “二嫂子。”明蘭低頭吹了吹茶,鵝黃豆沙綠底的粉彩蓋碗輕輕撥動著一茶碗的琥珀色波光,她溫和道,“我上回就說過了,爺兒們外頭的事,我不插手的;侯爺若出手,那自是好的,若不能,那侯爺也必有‘不能’的道理。二嫂子與我說這也是沒用的。” 炳二太太便如崩斷了最後一根弦般,倏的站起來,滿眼紅血絲瞪著明蘭道:“你這番話也說的出來!是不是要我們這一房的死絕了,你們才稱心?!好好好,我這就去死!” 明蘭瞥了她一眼,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微笑著:“二嫂子又說笑了,二堂哥這還好端端的,你卻要去尋死,可不知幾個侄兒侄女該怎辦?”尋死這一招對她是不管用的。

四老太太面色疲累,坐著也不言語,煊大太太似乎氣鼓鼓的,瞧這番情景,高聲對炳二太太道:“你還不坐下!你有火衝弟妹發什麼?所謂出嫁從夫,燁二兄弟自小主意就大,關弟妹什麼事?!開口閉口說什麼死呀活的,不晦氣麼!” 炳二太太原本也不想死,就著這個臺階下,伏在椅子上哭道:“那可怎麼辦?!”一邊哭一邊衝著明蘭:“我知道我家那位得罪了侯爺,可不看僧面看佛面,到底是一個祖宗的,怎麼好瞧著他兄弟受罪呀!侯爺也忒狠心了,這麼見死不救……” 砰地一聲,明蘭重重的把茶碗頓在小翅幾,面若寒霜:“二嫂子說話可要憑良心!什麼叫見死不救!”她挺直背脊一下站起來,目光在三個女眷面上掠過,最後落在炳二太太身上,冷笑道:“二嫂子去外頭打聽打聽,和咱家犯了一般情事的,如今都是怎麼落罪的!有抄家的,有流放的,還有殺頭的!便是徒刑,那又扯進去多少人,多少年?!” 聲音高亢,語音帶著怒氣,明蘭走前幾步,緊迫的盯著炳二太太:“如今咱們家裡,四叔沒事,五叔沒事,幾位兄弟也都沒事,統共摺進去一個,還左右打點往輕了判!哼哼……這都是誰在奔波,誰在出力!二嫂子倒好,一句話全抹殺了!” 她嬌媚的眼睛又大又長,眯成一種譏諷的神氣,“我原先還覺著侯爺有些不近人情,現下看來,哼,果然做好事也不見得有人念好,還落的埋怨!” 說完便負氣的側身坐到一旁,不肯再說話。 本來這種時候,通常是煊大太太出來打圓場,不過今日她似乎也有氣,故意晾著不開口,炳二太太見此情形,一扭身撲向煊大太太,又拉又扯的哭道:“大嫂你倒是說話呀!你素和弟妹好的,倒是也說幾句呀!難不成瞧著你兄弟去受罪!” 煊大太太被扯著袖子咯吱作響,她惱怒的推開妯娌,不冷不熱道:“我能說什麼?不過是隔房的嫂子罷了,又不是太歲爺爺!” 炳二太太正一肚子氣沒地兒撒野,當時就指著煊大太太吼道:“我知道你安得什麼心!打量著弄死了我那口子,你們黑心肝的夫妻倆好獨佔家產!” 煊大太太也怒了,霍的站起來,從袖子中掏出幾張紙,重重拍在桌上,大聲道:“你來瞧瞧這是什麼?”眾人目光順過去,只見是幾張花花綠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