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句話都不用跟任何人說。

肖蔚洋這個擋箭牌,有時候還真不錯呀!

我無謂把心思花在思考他為什麼不說話上。隨便一想就能知道,平安夜的晚上,我這個原本應當佳人有約的有主名花,卻居然早早獨自跑來參加集體活動,不是跟男朋友出了問題又能是什麼?何必還問?

聰明細心如肖蔚洋,就更不會問了。

我滑著滑著,開始佩服起自己健壯的體質來。晚上沒吃飯,還走了那麼久,這會兒不但不餓,也沒有一丁點腿軟的跡象,看來我這平常脂肪囤積的工作做得真是相當不錯嘛!

那場滑冰大約持續了一個小時,胸臆在冰冷的夜氣裡一點一點盪滌開,直到心曠神怡。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之後,我決定,還是回去吧。

於是,再度路過租冰刀處的長凳時,我跟肖蔚洋打了個招呼,就出溜到凳子上去了。

他也跟了過來,坐在我旁邊。

他顯然還沒打算走,於是只靜靜看著我解冰刀的動作。

在我弄完之前,他到底還是把那個聰明人不該問的問題問了出來:“今晚上出什麼事了?”

我怔了怔,心裡遲鈍地難受了一下。

但我轉念一想,既然現在已經能夠說出來了,還是說出來比較符合心理健康的需要吧。

不過我不想直接自爆八卦,便反問他:“師父,等你有一天有了女朋友,會不會因為她遲到而生氣、罵她、不等她、甚至不肯再繼續約會?”

他看著我:“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我想了想:“先說假話,再說真話吧。”

其實,根據我預期中這兩種答案的內容,也許先聽真話後聽假話會比較好一點。

可他畢竟不是我男朋友,而且我很肯定,他將來的女朋友也不會是我,所以,我想先聽假話後聽真話,這樣我就更能安慰自己:你看,男人都是一樣的,蕭然也沒那麼差嘛!

肖蔚洋回答我:“假話就是:我不會的。”

意料之中。於是我聳聳肩,苦笑了一下:“唉,假話就是比較動聽啊!”

他接著說:“真話就是:如果我女朋友是別人,那我會;如果是你,那我不會。我會每次都等你,永遠等你,多久我都等,真的,多久我都等,然後在你終於出現的時候,感謝上天沒有讓你再也不出現。”

我震驚地瞪著他,一時之間竟沒想到這種時候也許還是快快避開更合適。

他也依然直直地看著我,眼睛裡漸漸漫開一層明顯得讓我不忍卒睹的痛色:“小嬈,有一句話,我也許不應該說。”

我仍舊沉浸在他剛才那句話所帶來的震驚裡,以至於都沒想起該制止他。

於是他說出來了:“如果他對你不好,我會心疼。”

我突然回過神來,連忙迅速把皮鞋的拉鍊拉上,然後提著冰刀站起來,冷然望著他:“你的確不該說。他對我再不好,也是我男朋友!”

我的心情突然之間就變得比剛才更惡劣了。這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惡劣,仿如那天晚上被一大幫人七嘴八舌地輪流數落,用責備來同情我不被疼愛的不幸,可這與他們何干?而肖蔚洋,我原本覺得他是那個唯一的不會嘲笑我鄙視我憐憫我的人,然而今晚,他是了。

那種猛烈襲來的失望和委屈,比這深夜冰場上的冷空氣還要刺骨。

我迅速還了冰刀,強忍著不肯讓捲土重來氣勢益發洶洶的眼淚奪眶。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