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為什麼從不告訴年年,我是她的親娘?」

「她還小,你覺得現在和她說這些,她分得清是非嗎?」

「可她現在卻不認我這個親娘!」

「她現在畢竟要喚我做娘親的,所以和我親近一些。」

「我想求姑娘,你親口告訴她,我是她的娘!」

「血總是濃於水的,等她再大一些自然便會分得清遠近。你總歸是她的親娘,何必急於一時呢?」

「姑娘是怕年年知道我是她的娘親,便會疏遠了你嗎?」

「你一定要在現在,讓年年做一個決斷嗎?她現在未必不知道你是她的娘,只是她現在還不知道要如何擺正自己的身份,順其自然不好嗎?」

「姑娘是怕自己的賢名丟了吧!」

「住口!」賀夫人清淡的一句話,反倒讓宋姨娘心驚了起來。印象中的東兒姑娘從未用過這樣的語氣。

賀夫人繼續說道:「我若只是為了一個名,便不會如此待你母女二人,也不會再此細心勸說了!你與我這麼多年,竟能說出這般話嗎?」

「姑娘,我……」宋姨娘也自知是自己的過錯,低下了頭。

「也罷,你這就去與年年說,你今日便帶她走吧。」

賀夫人說完便頭也不會的轉身走回房間,賀夫人走到了床邊替賀年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柔聲的說道:「年年,今晚去姨娘那裡睡好嗎?」

賀年立刻使勁的搖著頭,眼中充盈起了淚珠。

「年年乖,宋姨娘才是年年的親娘,你不可以繼續黏在娘身邊了,你要和宋姨娘一起,知道嗎?」

賀年聽後,淚水直接滑落了下來,她曾聽到宋姨娘無數次的這樣說過,但是她從未當真過,她知道那些都是謊話。

但是當這句話從「娘親」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沒有可以逃的地方了。

賀年一面流著淚一面懇求道:「我想繼續當孃的女兒,可以嗎?」

賀夫人看著年年的樣子,便開始後悔剛才的話,她不應該一時衝動,她明知道賀年還小一時,卻對她說了這樣的話,這讓一個孩子如何能想得通。

賀夫人替賀年擦去了臉上的淚水:「你永遠是孃的女兒呀!」

「能不能不讓姨娘做年年的娘?」

「不能,她永遠都是年年的娘!」

一旁的賀俊看著兩人的樣子便也有幾分心痛,他上前抱起賀年說道:「年年乖,和姨娘早早睡上一覺就好。」

「好!」賀年乖乖的答應了。她乖乖的走出房門,乖乖的拉著送姨娘的手,乖乖的與姨娘走出回房中,乖乖的躺在了床上,乖乖的睡著了。當她睡醒不見娘親在身邊的時候,她偷偷的哭了。

——

天還未亮,賀年掀開蒙在頭上的被子,露出了一雙紅腫的眼睛,她一直覺得六歲生過那場病以後,她就一直在夢中,從未醒來過。今日也是如此。

賀年看著鏡中紅腫的雙眼,修整好以後浮腫一退去,只剩下淡淡一些痕跡。

她想著給賀夫人做她喜歡的早點,便動身去準備,等她做好了早點,端著餐盤去賀夫人的房中之時,見到的不是爹和娘,又是賀顏。

「姐姐?」

「年年,你又來的這麼早?」

「昨日,不是爹留在這兒的嗎?」

賀顏湊到賀年的耳邊笑著說道:「昨日,我回來,借著預演乏累的藉口,將爹請走了!」

「什麼?」

「左右現在孃的身子重,還是不要讓爹與娘同睡的好!」說完,賀顏偷偷的笑著。

「姐姐還真是有辦法!」

「對了,今日,你與我一起去排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