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未亮燈,斂翊便早在起床,修整好後便坐在了桌前。

止水便拿出鑰匙,開啟了木欄。斂翊見雪印還沒有出門,便推門走進了雪印的房間。

雪印還在床上睡著,這個時間對雪印來說確實早了些。

斂翊走到床邊,雪印均勻的呼吸聲便傳來,他坐在雪印身邊,看著雪印那被披散的長髮包裹的臉頰,然後又看向她隨著呼氣起伏的胸口,忍不住輕嚥了一下。然後摸著雪印的臉頰道:「小七?小七!」

見雪印沒有反應,斂翊只好揪著她的耳垂湊到她耳邊喚道:「小七!」

「嗯——」雪印眼睛還未睜開,只是輕聲的應了一聲。

「起床吃晨齋,然後上早課了。」

雪印一想起有早課,立刻坐起了身子揉著眼睛翻眨著看著面前的斂翊,然後忽然精神了起來喊道:「哥哥,你怎麼偷偷進我房間了?若是被方丈知道了可怎辦?」

斂翊一笑道:「我不是偷偷過來的,木欄門鎖已經開了,我是來叫你起床的,你若是再不起來真要遲到了。」

雪印這才從床上走下身來,急忙穿上了衣服隨著斂翊與止水去往齋堂。

今日的雪印換上了男裝,她想起斂翊說昨日她吃飯的時候,有一群小和尚看著她。

所以今日便也多留意了一番,然而她抬頭的時候發現今日小和尚們的目光都放在了斂翊的身上。

雪印揪著耳朵心道:「自己是女子,他們好奇也就罷了,哥哥是男子,他們也這麼好奇嗎?」然後看了一週發現,只有止水一人在低頭吃著飯。

晨齋過後,幾人來到了堂中聽方丈講經。

雪印早上起的早,如今聽著經文又是如催眠曲一般,聽得雪印想打哈欠。

但又覺這樣在佛前很是無禮,只能閉上嘴巴,將這哈欠慢慢的擠出來,然而眼睛憋出的淚痕卻是掩藏不住的。

雪印偷偷看向了四周,發覺斂翊正用餘光看著自己,而他身邊的止水則是全身關注的聽著空濟方丈的話。

雪印心中嘆道:「這止水小師父還真是厲害啊,每年每日的這樣聽著,還能如此全神貫注。」

雪印雖然沒有背過過經文,但是小的時候隨著斂翊一起,倒也記住一些。

只是從小到大來來回回都是這些東西,她便也覺得沒什麼新鮮感。

而止水從小道如今一直這樣學著,自然聽得要比她多得多,但如今依舊這樣認真,雪印不由的投去了欽佩的目光。

而斂翊斂翊看著雪印望著身邊的止水出了神,不由得輕聲咳了一聲。雪印便轉頭看向了斂翊對他笑了一下。

早課結束後,幾個人來到了院子中,有幾個小和尚圍到了斂翊身邊的道:「斂翊施主,你頭上的青絲是如何變成白髮的?」

雪印這才明白,原來大家都對斂翊的一頭銀髮好奇。

「自然是為情——」斂翊笑著說了一聲後看了一眼人群外的雪印,雪印則眨著眼睛無辜的看著斂翊。

幾個小和尚立刻熙攘的談論到:「看來師父說的沒錯,竟是一夜愁白了頭髮,看來這情果然是苦果,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然後隨後又有小和尚抬頭問斂翊道:「既然斂翊公子為情愁白了發,斂翊公子可會卻塵緣留在廣佑寺?」

斂翊看著這些小和尚不禁一笑道:「留在廣佑寺,我的頭髮就能變回來了嗎?」

一個小和尚一本正經的說道:「只要施主一心向佛,定會切斷苦果,若是施主願意,小僧願意幫施主脫離苦海!」

雪印被這個小和尚的話逗笑了,斂翊則對這個小和尚道:「不必了,我是自願走進苦海的。」說罷便輕輕的一笑,那小和尚見到斂翊對自己一笑不明的紅了一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