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不知道是怕知道結果後害怕,還是怕自己無法承受這殘酷的事實。

所以我寧願在心中還留有最後一絲希望,我讓自己相信父皇已經逃離了這場災難了,他還活著,並且是幸福地活著,我害怕我一問連心底最後的一絲幻想都要破滅。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我手中的匕首總是沒有機會刺出,我不知道是我根本無法出手,還是我自己的心已經不夠硬,而我對自己說一定還有更好的時機,他我一定會手刃他的。

自從我跟隨在他身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女人,閒暇的時候,我也聽人說:“原來我們的王也需要女人,以前還以為他沒有七情六慾,如一個天神一樣。”

只有我知道,他是一個人,一個心懷大志,將他宏願建立在無數人家破人亡的基礎上,他將他的快樂建立在無數人痛苦的基礎上,很多人當他是英雄,當他是天神,但也有很多人當他是魔鬼與殺人狂魔。

他的生命似乎總是在征戰中變得絢爛,不久他又以極快的速度將一個伊勒族這個很大的族降伏,他說他已經籌謀了很久,他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第二天晚上,整個軍營載歌載舞,酒內飄香,瀚驍心情也很好,硬是將我拉了出來,他說伊勒族的酒是全天下最醇的酒最香的酒,喝完幾天都嘴有餘香,他說伊勒族少女的腰最柔最軟,舞跳得極好。

當天他一邊喝著酒,一邊擊打著拍子,他喝了很多很多,他的臉微微紅,似乎染上一層胭脂紅,他有點迷醉地說:“她們跳得真好,但我相信顏兒跳得比她們還好,顏兒的聲音唱起歌了一定如天籟一般,無人的時候,顏兒為我舞一曲可好,只舞給我看,好不好?”

他的雙眼帶著期盼,灼熱而撩人,讓人難以拒絕,但我淡淡地說:“如果顏兒會跳舞,會唱歌就好了,就可以舞給瀚王你看,但可惜了。”我一副遺憾的樣子,我又怎會在他面前跳舞唱歌呢?

他臉略微顯得失望,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緊緊盯著前方舞動的伊勒族少女出神,目光變得深邃。

他一杯一杯地喝,而我也一杯一杯地喝,都說伊勒族的酒容易醉人,但我喝了那麼多依然顯得很清醒,許是喝酒太多,酒已經變成水一樣,不會輕易讓我醉倒。

我雙眼迷離地看著這些舞動的身影,醇香的酒一杯杯倒入喉嚨裡,心中不知道是悲是喜,這裡亮如白晝,遠處卻依然伸手不見五指,我望黝黑的遠方,有點恍惚,我現在究竟在幹什麼?我究竟身在何方?無論我望穿秋水,前方已經沒有邊國,遠處也無親人?

心中湧上一股難以抑制的酸楚,喉嚨有點發酸。

“別喝了——”他奪過我的杯子,聲音帶著責備。

“誰像你這樣喝酒的,都快變成一個酒桶了,看見酒就往身上倒。”

“你才是酒桶。”我禁不住白了他一眼,酒桶多難聽呀。

“顏兒,這個才是真正的你嗎?會跟我拌嘴,會有少女的嬌態,我喜歡這樣的顏兒,我覺得真實。”他凝視著我說。

“其實,你也可以像我撒一下嬌,別總是對我恭恭敬敬,像臣對君,像對著陌生人一般,我愛得無所保留,不祈求你現在對我全心全意,但別總在我面前帶著面具,這讓我很難受。”他的眼裡閃過一絲隱忍,一絲痛楚,原來他什麼都看出來,只是他一直埋藏在心裡,包容我,等等我,但無論他怎麼包容,無論他怎麼等待,我都不會對他有真愛,這就是對他的報應,這就是他滅掉我邊國的報應。

“我會的。”我朝他笑笑,但笑容依然有點僵硬,他眼裡有一絲失望,但很快又不見了。

“夜已深,你回去歇息吧,你的身體總是不好,不宜多吹風,多喝酒,如果顏兒喜歡喝酒,驍每天晚上就陪你喝上一點就好了。”他的聲音極為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