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這樣的季節,天地萬物,人世生靈,誰能逃脫苦寒寂寥之困!想來除了極少數的達官顯貴,那些身處亂世忙碌的悲苦人們,若能得三餐之炊,取一盆炭火之溫,已是奢求。世間何處有公平?忙的忙死,窮的窮死,閒的閒死,富的富死儘管到頭來都難免一死,但活著呢?不同人之命運決定不同歲月!

這日才過午時,三人匆匆到了一處莽莽山嶺。

李玄見這道山嶺極為高大渾厚,幾條未曾結冰的溪澗流瀑蜿蜒流淌,雖然已是冷雪偶落的季節,但山嶺上密密麻麻的枝椏中仍有一些紅葉尚存,仍有泛綠的古樹點綴其間。紅葉隨風顫抖,與枝椏一起嗚咽,像極了散落在山間的火焰,鮮豔而醒目。

他與蒙面女子跟著馬伕韓子山順著石板小路緩緩前行,不一刻,來到山嶺凹處的一座殘破道觀。道觀匾額早已殘破不全,任誰也分辨不出曾經的名字,滄桑的讓人心酸。而那道高大結實的青灰色圍牆,已在歲月風雨中倒坍大半,只餘下牆內幾株四季翠綠的古松,挺拔在漸漸灰暗的天空下,如滄桑老人,遙望風雲變幻的世間。

馬伕韓子山催馬到了道觀門前,輕輕將黑馬勒住,縱身躍下,也不將坐騎拴好,提著衣襟緩步穿過斑駁的道門,神色凝重的領著李玄與蒙面女子入了衰敗荒涼的觀內。

李玄跟在他的身後,也不言語,順手將馬拴好後,便按這些時日子心照不宣的分工,四處尋了些乾柴回來,開始生火熱飯。柴火點燃,火光忽明忽暗,恍惚著三人沉默不語的臉。馬伕韓子山似乎心事重重,抬手接過蒙面女子遞來的牛皮酒囊,仰脖飲了一大口,遞給李玄,半晌才道:“混小子,你可知道,往前越過山嶺,只需走三五十里,便到了我們要帶你去的地方麼?”李玄搖搖頭,咕的一聲飲了一口烈酒,抹了抹嘴角的殘酒笑道:“快到了麼?山大叔,你為何要提前告訴我啊?”

馬伕韓子山仰天嘿嘿一笑道:“是啊,我為何要提前告你?”言畢,突然又問道:“你可知這是何處麼?”李玄聽他前言不搭後語,也不在意,問道:“這裡是何處?”馬伕韓子山道:“這裡喚作隔風嶺。所謂‘隔風’是因為北風到了此處,便被這道山嶺隔住。嗯,你看看這道山嶺,渾厚高大,即使到了雪花大如席的嚴冬,山嶺這邊滴水成冰,而山嶺那邊卻仍會溫暖似春嘿這可是個好地方!”

蒙面女子撥弄著柴火堆,將一些烤熱的乾糧分給二人,道:“原來這裡喚作隔風嶺。山大叔,我可是第一次走這條路哦!這隔風嶺在江湖上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馬伕韓子山點了點頭道:“對極了。嘿,煙姑娘記性好,這道山嶺確是有另外一個名字,但這個名字是後人改的,所以至今江湖很少有人知道它還擁有另外一個名字。”

李玄奇道:“這裡還喚作什麼名字?”馬伕韓子山嘿嘿一笑,神情突然透著古怪,甚至隱藏著淡淡憂傷。他怔怔地望著跳躍的火苗,拿起酒囊仰脖飲下大口烈酒,長長舒了口氣,才沉聲道:“這裡還喚作仙侶山。”李玄聽了,讚道:“仙侶山?這名字比隔風嶺好聽多了,卻為何知道的人很少?”馬伕韓子山抬頭看了看李玄,問道:“你不知道?”李玄笑道:“前輩說笑了。我怎麼會知道呢!”馬伕韓子山道:“難道那人沒告訴你這裡的名字?”言畢,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淡淡道:“仙侶山的名字好聽麼?哼為何我每次聽到這名字卻覺得很刺耳?”李玄與蒙面女子不知他話裡何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