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些許,但性情活潑可愛,不似俗世女子,扭扭捏捏將心中情意藏掖著,當真少有。”

屋內屋外,正兩廂心思。卻聽梅姊姊高聲道:“好了吧,莫要採了。還要留著些花骨朵兒,十年後再生髮呢。”言畢,眾女子停了手,說笑幾句,嘻嘻中離開了。

李玄聽她們遠去,心下悵然,暗道:“昨天說今日午時要來,果然來了。但摘完花又走了早先騙我到此是為釀酒,如今釀酒不成,卻把我困在這裡聽她們唱歌歡愉,這是什麼道理?”回到屋內中心,他盤膝坐下,仰頭苦思,突然發現迎面鐵壁上刻有數行娟秀的字跡。要知昨夜幽暗,在暗室自然難以發現這些刻字。如今天光大亮,通氣方**進一縷陽光,恰好照著牆壁,這些刻字便掩飾不住。

李玄感到奇怪,湊上前去掃了幾眼,見這些刻字不過是深納緩吐習練內息之口訣。

既然閒來無事,逐字細讀,倒也排解寂寞。但當他細細讀來,還沒讀到一半之時,已是驚詫不已。原來這些深納緩吐的口訣並非修習內功的簡單方法,而是教人如何引導丹田內息,由左至右,由右至左,繁複變化中,再將這些內息由掌口吐出。這不是寶源神功中置死往生篇的一些口訣麼?置死往生,置之死地而後生。其首要之法,便是將所有內息散盡,其後再重新修習。試想世人為了修習上乘內息往往花費二三十年,甚至畢生的時間。如此辛苦得來的內息,誰捨得輕易散掉!

李玄雖覺寶源神功修習之法奇妙,但一直認為移筋煅骨、養氣聚功、陰陽合縱三篇很了得,只有最後這篇置死往生太過匪夷所思。如今,鐵壁上的這些口訣雖與在君王山崖洞得到的口訣有所差別,但總體思路卻是一模一樣。看來置死往生確實是要求散盡內息,再重新修習。誰肯如此做?如非傻憨之人,便是瘋子樣的人。

他移筋煅骨和養氣聚功早已修成,陰陽合縱雖未完全打通任督二脈,但因他入了山莊,經過天旋地轉磁石洞的磨練後,將三十六技擊之法與從軍行書法心得完全融會貫通,其內息厚度,技擊之法已更上一層樓。這其間歷經的生死,已讓他極為珍惜丹田內息。因此,他只看了一眼鐵壁上的口訣,便嗤之一笑,回到原地,再也不看。

李玄不知盤膝打坐了多久,正感到心神俱靜,卻發現地面鐵板孔洞中絲絲冒氣。這是怎麼了,難道地下著火了麼?他驚得跳了起來。而讓他更吃驚的是,原先牆壁上開啟的通氣方口,不知何時已經關閉。看來她們動手了!他心下微微發慌,暗道:“難道她們不但要將我置於死地,且還要生出千奇百怪的法子來折磨我?這群人好歹毒,但我何處曾得罪了她們?”眼見白氣越來越濃,不但溼度極高,而且還充滿奇異幽幽的淡香。不消片時,從地上孔洞冒出的白氣已將屋內完全佔據。儘管是模糊一片,可令人奇怪的是地上冒著白氣,而整個鐵板卻是冰涼依舊。

他不知這白氣是否有毒,忙屏著呼吸,定了定神,試圖在屋內尋找一些可以堵塞孔洞的物什,但尋了一圈,發現連根頭髮絲也沒有。失望之餘,心下暴起憤怒,哪還顧得白氣是否有毒,連續呼吸幾口後,卯足了勁,在銅牆鐵壁屋內破口大罵。

儘管他知無論自己如何叫罵,屋外的人也聽不到,但心焦憤怒之下,早無暇理會。

不知過了多時,屋內白氣已厚厚積聚。不但從他口鼻進入體內,就連毛孔也被熱乎乎的白氣蒸的完全張開。罵累之後,李玄煩躁地脫去衣衫,渾身上下一絲不掛,赤條條地躺在地面鐵板上,不知為何,突然想到水姊姊、樹嬸,以及梅姊姊諸人都曾提到讓自己過來釀酒的事,繼而又想到了釀酒之法。唉先將糯米浸泡,洗淨後蒸透,自然晾涼,加入半涼的無根水,按比例放入酒麴,拌勻後發酵。如此七天七夜,再加入涼透的無根水,繼續發酵。若酒成,需一年或十年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