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二皇子在眼看著內庫有不保之虞的今天,自然很在乎這間青樓所帶來地銀錢,但與能否拉攏範閒比起來,銀錢……就只是小事了。

範閒嘆息說道:“查案子查到自家頭上,讓二殿下看了場熱鬧,實在是好笑。”

二皇子也搖了搖頭,嘆息道:“笑不出來,抱月樓的事情太複雜,我雖然沒有插手,但也知道除了老三那渾小子之外,至少有七成股是在範思轍的手上,你們畢竟是親兄弟,能不管的事情還是放手吧。”

二人說話隱有所指,彼此心知肚明。

“他哪裡有這麼多錢去當大老闆?”範閒搖頭苦笑著。

“弘毅公家的兩位孫子……也出了不少錢。”二殿下似乎好心提醒道。

弘毅公就是柳氏府上,範閒假意一怔後,黯然道:“看來這案子還真只好不查了。”

二皇子知道不查案就代表了範閒願意暫時和平的態度,心裡微微一喜,臉上的笑容顯得格外真切:“雖然大家身份地位不一樣,但其實都是在京都裡撈生活的可憐人。你如今也是府上的要緊人物,總要為下面這些子侄們做做主。”

範閒說道:“不瞞殿下,我也不是一位忠於律法地精純鐵吏。”他直直盯著二皇子的眼睛,“更何況殿下將所有的細節都算的這麼清楚。哪裡還由得我不讓步呢?”

二皇子微微一凜,他知道範閒向來不是一位會示弱地人!果不其然,範閒面無表情地拍了拍雙掌,只聽得馬車後方的抱月樓裡頓時響起了一陣喧雜之聲,人仰馬翻之聲,桌椅倒地之聲,樓裡姑娘們驚恐尖叫之聲。

李弘成面色微變,不知道範閒究竟安排了多少監察院一處的人手,放在了抱月樓中,滿臉擔憂說道:“安之。說句實話,你就算把這事兒治成鐵案,也不可能傷到我們。何必折騰呢?”

弘成倒真是個直接的人,範閒這般想著,眸子裡的自嘲之意一閃而過。

見他依然拒人於千里之外,二皇子再有淋養,心頭也漸漸涼了起來。盯著範閒的眼睛說道:“不過是些小孩子們的事情,思轍和老三閒著沒事,整這麼個樓子玩耍一下。你不要太認真了。”

範閒知道這抱月樓的買賣,層級遠遠不夠打擊堂堂一位皇子,更何況面前這位面相俊秀的老二,從明面上根本和這家妓院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從袁夢那裡出發,頂多也只能牽涉到弘成,真要查下去,傷的只能是自己地手!

“思轍是我弟弟,該怎麼管教自然我會考慮。”他回望著二皇子。“只是您也要管一下自己的兄弟了。”

弘成終於忍不住搖頭說道:“安之,這件事情你千萬不要誤會,抱月樓的買賣,確實是那兩個小子在弈,袁夢過來幫忙我是知道地,可是我與二殿下並沒有插手。”

範閒搖了搖頭:“有時候,不插手,只是看著這件事情發生,就是很妙的一步棋。”他似笑非笑地望著弘成,說道:“而且我根本不相信範思轍有能力查到袁夢與你的關係。”

抄樓還在繼續著,抱月樓裡依然是一片雞飛狗跳之聲,二皇子微微皺眉,心想難道你範閒真的鐵石心腸如此?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和打擊自己,竟是連親弟弟與族中眾人地生死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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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閒猜出他在想什麼,帶著一絲自嘲之色,望著二皇子說道:“殿下算無遺策,我是不敢查抱月樓的,畢竟我不可能親手將思轍送進京都府去。”只要雙方能夠保持目前的和青,那麼範柳兩家牽涉到抱月樓裡地人,就可以不用迎接京都府的壓力,就連範閒自己,都覺得二皇子這一手玩的漂亮,要的價又不是很多。

……

……

過了很久,範閒看著遠方樓上沐風兒打的隱秘手勢,知道沒有抄出來抱月樓的帳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