爍,兩人為了此事在這裡又互相爭執,竟然是誰也不肯再退讓一步,大堂內的氣氛又漸趨緊張不安起來。

韋少英有些意外,本來他以為只要認定李觀魚和清廷有關係就能定其為死罪除掉,可是想不到羅大綱在這裡強行阻擾和韋俊兩人公然爭鬥起來,雙方在軍隊中勢均力敵,韋俊縱然佔些上風也不能完全壓制羅大綱,若是就因為李觀魚這一個人引得武昌整個太平軍分裂內亂起來,不僅韋俊,就連韋少英也不願意看到。畢竟他只想除掉李觀魚一人,並不想讓武昌太平軍內亂受損,眼見死磕局面生成,韋少英也覺得這樣下去有些不妥。

他眼神轉動間,又想如何生辦法既能穩然除去李觀魚又能不導致局面失控,忽然一瞥間瞧到了旁邊的白勝男,見她臉帶寒霜,視向自己的眼神似乎隱隱帶著一層陌生冷意。

韋少英眼神觸動,不敢和白勝男目光對視,避開她瞧向別處。

白勝男不瞧他,這時走上前到了李觀魚面前,靠近他輕聲說道:“師兄,我知道你感激左大人對你有知遇之情,可是現在咱們身在太平軍不是當初在清兵軍營,情形所迫,有些事情是不能太固執不變的,你就當為了保命暫且答應他們又如何?”

李觀魚轉目瞧向他,冷笑,緩緩開口道:“你也要勸我答應?”

白勝男道:“師兄,你既想報答左大人對你的知遇之恩又想投靠太平天國,可是當初左宗棠大人熱情招待你的時候你不肯受他招攬,而如今投靠到這裡卻又當著太平天國人的面不肯說一句左宗棠大人的壞話,違背心意去殺他!像你這般腳踏兩條船,一腳踩在這邊,一腳踏著那頭,兩頭都不討好,到最後誰也不會真正幫你。你一直執意這般做,又是何苦呢?”

李觀魚聽了她的話,眼神微動,站在那裡,抬頭揚起脖頸閉上眼睛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氣順著鼻腔吸入胸口,只覺得一陣清醒有神,“若是我真的答應了,無論殺了左大人還是殺不了左大人,你覺得我最後結果又能如何?”

白勝男聽了他的話,不知再說什麼。

他淡然一笑說道:“滿清朝廷是壞,屬下的貪官汙吏橫行,土豪劣紳囂張,不是壓迫欺辱百姓就是當洋人的幫兇走狗,這些人該殺該除!可是未必所有在朝廷當官的人都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左大人雖然是清廷屬下官吏,可是至少我沒有親眼瞧到他做過什麼真正傷天害理的醜事惡事,而且他當初對我有知遇之恩,待我真心誠意,情義不薄,這等恩情我十分看重,斷然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嘿嘿!”

韋少英在旁,冷笑一聲:“李觀魚,你滿嘴俠義道德,呸,我韋少英就不吃你那一套!清廷大官全都是滿清皇帝屬下的爪牙走狗,就算對你有那麼一點恩情,又算得什麼?加入咱們太平天國的人這一輩子就誓死與滿清王朝不共戴天,生死仇敵,畢生殺光一切朝廷屬下走狗!哪像你這種人,被對方施出的一點小恩小惠就拉攏過去,也甘當同夥,和清廷狗官們同流合汙一起,如今還在這裡口口聲聲說對方的好,你說你不是清廷手下的jiān細是什麼?”

李觀魚瞧向他,長聲一笑,針鋒相對冷冷道:“我的俠義只給尊崇敬服俠義的人說,你自然不配聽!人生在世,情義最貴!受人點滴恩情也當以湧泉相報,就算是清廷官員那又如何?對方不管是誰,只要對我有恩情都當牢記相報,若是像你說的天下人人做事都不記恩惠,甚至忘恩負義,就算都擁護太平天國又能如何?我瞧也比滿清朝廷好不到哪裡去!你視俠義如狗屎,我視你也不過狗屎,憑你也配嘲笑我?”

這一番話擲地有聲,讓大堂上每人不覺心中一震。

在太平天國地盤,敢說這等話的可沒幾人,洪秀全創立的太平天國尊崇太平教義,受西方思想影響人人拜服,言傳身教,視自己所建的太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