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見了,這什麼意思,是不是說我瞎了?”還是說她本來就是瞎子。

“這個……”男人遲疑的聲音響起,“你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那你記得自己發生過什麼事嗎?”

生硬的中文還是讓雲聽雨明白了他的意思,發生了什麼,她發生了什麼嗎?聽雨努力回想著,沒想起什麼,反而腦子突然劇烈的抽痛起來,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更加蒼白,或許是忍受不了那鑽心刺骨的疼,她抱著頭在床上滾動著。

歷成澤跟一旁的護士快速說了幾句,兩個護士立刻過去按住雲聽雨的手,歷成澤上前一步,“小姐,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我,我頭好痛,好像有東西在咬我。”雲聽雨疼得額頭直冒冷汗,說的話也沒什麼力氣。

“那你暫時不要想了,先冷靜下來,冷靜下來……”隨著歷成澤重複不斷地說著後面一句話,漸漸,雲聽雨鬆開手,平靜下來,臉色卻依然蒼白。

“可以告訴我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嗎?”鼻尖濃重的消毒水味已經讓雲聽雨明白自己在哪裡,可還是想親自得到回答。

“這裡是越南的醫院。”歷成澤說,“我是你的主治醫師,歷成澤。你出了車禍,我剛好路過,所以……”

“是你把我帶來這裡的?”雲聽雨眼神空洞地看著前面,“謝謝你,雖然我不記得自己怎麼會車禍,怎麼會看不見,但是我很感激你。”

本以為她會大吵大鬧,沒想到她卻平靜的面對著一切,這讓歷成澤頓時鬆了一大口氣,想起一件事,歷成澤問,“你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明知她可能失意,卻還是抱著一線希望。

雲聽雨將空茫的目光移到窗外,過了好久,搖搖頭,“不記得了。”

接下來半個月,雲聽雨按著歷成澤的叮囑按時服藥,因為歷成澤告訴她,她的失明可能是腦內血塊壓著視神經引起的,只要血塊消失說不定就能看見,她的失意說不定也是暫時的。其實回不恢復記憶對她來說似乎一點不重要,一個把過去忘得乾乾淨淨的人,說明她自己都不想記得以前,只是,她做夢而沒想到,歷成澤會在第二天告訴她,她懷孕了,而且已經兩個月。

不管她的過去是什麼樣的,不管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她都有責任將她好好生下來,或許這將是她唯一的倚靠。

“阿憶,在想什麼?”歷成澤推門進來,就看到雲聽雨靠著床頭坐著,看著窗外,有手貼著肚子,奇怪的是明明失明的眼睛就讓他覺得裡面綻放著一樣的光彩。

“歷醫生,”聽到聲音,雲聽雨這才轉過來,依然用空洞的眼睛看著對面,“不用一直來看我,我不會想不開尋短見的。”

“我不擔心你這個。”歷成澤拉了張椅子在旁邊坐下,“怎麼樣,今天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有。”雲聽雨如實地點點頭。

“哪裡?”歷成澤莫名的有些緊張,把手搭在雲聽雨額頭,沒發燒,“是不是寶寶調皮讓你不舒服?”

雲聽雨一個沒忍住笑出聲,“這才四個月,哪有那麼快啊。歷醫生,我很懷疑你是不是真正醫生。”好快,她住在這裡已經兩個月了。

“那你哪裡不舒服?腦子還是腿?”

“我是……”雲聽雨停頓了一下,“我在醫院住了這麼久,我記不得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家在哪,沒錢付醫藥費。”

“你就擔心這個?”歷成澤失笑。

難道不改擔心?雖然,她聽另一個會一點點中文的護士說,她的醫藥費歷醫生已經幫她全部付清,還告訴她,這家醫院就是歷醫生他們家的,可她到底是病人,還是個連記憶都沒有的瞎子,能因為這個不給醫藥費?

“謝謝你。”雲聽雨真誠地‘看著’歷成澤,“等我記得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