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點點頭,“關鍵是裴仁基率軍離開了齊郡,齊郡兵力空虛,那可是王薄曾經的老巢,他怎能不動心,怎麼還有心思去打蒙陰堡。我甚至懷疑他派這些探哨來刺探訊息也是故意讓將軍抓住他們,用他們的口供來誤導將軍。否則一個小小的探子,怎麼會知道自己主公和孫宣雅的秘密往來?”

張鉉慢慢走到沙盤前,注視著沙盤上的琅琊郡,這是他剛剛製成的琅琊郡沙盤,比起地圖,確實方便了很多。他目光又轉回了齊郡。

一旦王薄真的派大軍偷襲齊郡,以齊郡微弱兵力,必然很快失陷,當自己回援齊郡時,孫宣雅的軍隊一定會追殺。兩支賊軍前後截殺,自己軍隊必敗無疑。

這時,房玄齡走了過來,拾起木杆指向新泰縣,“這裡是關鍵,王薄大軍秘密北上,必然會在新泰縣補給。”

張鉉目光緊緊盯住了新泰縣,他明白了房玄齡的意思,但如果王薄並不打算北上怎麼辦?

房玄齡微微笑道:“有蒙陰堡在,東安縣應該萬無一失。”

夜色中,一支六千人的軍隊正無聲無息沿著一條崎嶇不平的山道疾速向西行軍,這支軍隊正是張鉉和裴行儼率領的六千精銳隋軍。

張鉉命偏將李壽節率兩千軍守東安縣,又把房玄齡留下來輔佐他,便親自率領大軍趕往新泰縣。

一旦張鉉接受了房玄齡的判斷,他的直覺便開始敏銳起來,裴行儼告訴他,探子就從昨天開始增加,說明王薄已經在做北上的準備,極可能這兩天就出發了。

甚至王薄在接到探子被抓的鷹信後就連夜出發,和自己一樣,也在疾速向新泰縣進發。

新泰縣和東安縣相距約百餘里,有一條筆直的官道相連,但中間有一段數十里的山路,上次裴仁基就在這條山路上被王薄伏擊,死傷慘重。

但今天張鉉卻沒有走這條官道,他猜測王薄還安排有探子在沿途監視,經過幾個月的來回交手,張鉉也漸漸摸透了這個對手的作戰風格。

坦率地說,王薄是一個軍師型的匪首,陰險狡詐,很有謀略,和張金稱那種殺人如麻的悍匪完全不同。

王薄原本是渤海會的骨幹,正因為他的能幹得力,才被渤海會派去齊郡掀起了隋末造反的風暴,若不是王薄自己也野心勃勃,他完全可以成為高慧最得力的軍師。

可惜他稱帝的野心使他和渤海會反目,失去了渤海會的支援,最終被張須陀擊敗。

和王薄這種狡猾的對手作戰,張鉉必須保持十二分的警惕,步步小心。

五更時分,張鉉的軍隊已經走出了崇山峻嶺,向位於一處盆地內新泰縣疾奔而去。

距離新泰縣還有十里,張鉉一擺手,回頭喝令道:“停止行軍!”

他見旁邊百步外有一片松林,便又令道:“大軍去松樹林休息。”

這時,裴行儼催馬上前問道:“將軍是要派斥候去新泰縣嗎?”

張鉉點點頭,“你就不要去了,讓陳旭去吧!”

旁邊騎兵主將陳旭行一禮,“卑職遵令!”

他一招手,率領一隊斥候向新泰縣奔去。

張鉉走進黑松林,在一塊大石前坐下,親兵帶給他一壺水和兩塊羊肉乾餅,張鉉遞給裴行儼一塊,他自己也又飢又喝,喝了口水壺,咬一口乾糧便大吃起來。

這種羊肉乾餅是隋軍的乾糧,羊肉是煮熟後切片,和甜醬一起裹在幹餅中,外面再包上一片荷葉,用細繩捆住,一隻肉餅重約半斤,正好夠吃一頓,醬羊肉的味道不錯,但幹餅很硬,必須要泡著水吃。

和張鉉一樣,所有計程車兵都在吃同樣的乾糧,聚在一起有說有笑,談論著更加美味的大菜。

“二叔,給我也來一塊!”

秦用一屁股坐在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