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帳裡負手來回踱步,這一次他要用迂迴的辦法來實現自己的計劃。

入夜,裴矩乘坐馬車來到了盧倬的府門前,由於官員太多,益都縣沒有這麼多府宅安置,所以大部分官員也只能繼續住在貴客館和驛館內,只有極少數高官才得到了專門的府宅,就算是單獨的府宅也是很小,盧倬這座官邸佔地也只有兩畝不到,由一處小民房改造而成,談不上府,只能算一座小宅。

聽說裴矩到來,盧倬親自迎了出來,“迎接來遲,怠慢裴公了!”

裴矩笑眯了眼睛,“哪裡!是我打擾盧尚書休息了。”

“外面冷,請裴公到屋裡說話。”

盧倬將裴矩請到客堂,又讓侍妾上茶,他對裴矩各位恭敬有加,一方面是因為裴矩是他長輩,另一方面也是裴矩在江都救過他的命,使盧倬欠了裴矩一個很大的人情。

裴矩打量一下客堂笑道:“寬敞整潔,還不錯!”

“哪裡不錯,裴公過獎了,實在房子太小,想設個貴客堂也不可能,實在是很失禮。”

“現在大家都有一樣,我的房子就比這裡稍大一點點,不也沒有貴客堂嘛!”

“說得是!”

盧倬嘆口氣道:“很多官員還擠在迎賓館暫時,我能有自己的房子就已經很不錯了,不能要求太高。”

“不過這次去安陽,我看了看,新城很大,四周包圍起來足有近三十里,有足夠的土地給大家修建新宅,相信到時候盧尚書就有三個客堂了。“

“呵呵!說得我很期待啊!”

兩人閒聊幾句,裴矩話鋒一轉,笑問道:“盧尚書對明年二月要舉行的科舉有什麼想法嗎?”

盧倬笑道:“這當然是好事,說起來慚愧,我當了好幾年國子監祭酒,卻只經歷了一場科舉,最後還是以鬧劇結束,所以我準備建議齊王,應該考慮一下上次那些考中了科舉,但沒有得到官職計程車子,也算是對人才的籠絡。”

裴矩搖搖頭,“新朝新氣象,還是重新開考比較好,反正這次我們也是唯才是舉,只要有真才實學,一樣會有機會。”

“說得也有道理,不過國子監祭酒還沒有任命,這倒是比較急的事情,應該儘早任命了。”

盧倬的話正好說中了裴矩的來意,裴矩笑了笑道:“盧尚書覺得王善此人如何?”

“不錯,很有能力,才學出眾,當初他對我的幫助很大——”

盧倬忽然停住話頭,他有點明白裴矩的意思了,便小心翼翼問道:“裴公是想讓王善出任國子監祭酒嗎?”

裴矩笑了笑,坦率地問道:“我是有此意,但還是想徵求一下盧尚書的意見,尚書覺得他合適嗎?”

盧倬猶豫一下道:“王善當過國子監主簿,也在國子學出任博士,從資歷和學識上是夠了,只是名望上還差一點,不過他出身太原王氏,我覺得家世上可以彌補這點不足。”

“盧尚書能替我推薦嗎?”

“我?”

盧倬一怔,“以裴公相國的身份,推薦他足夠了,為何還用我來推薦,只怕反而效果不夠。”

裴矩沒有告訴盧倬自己已經向張鉉推薦過一次了,他笑著解釋道:“因為我們兩家世代聯姻,王善長子娶了我的次女,所以我不方便推薦,而盧尚書是前任國子監祭酒,又是他的老上司,推薦他也就順理正章了,怎麼樣,盧尚書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裴矩找盧倬幫忙不僅僅因為他是前任國子監祭酒,更重要的原因他是齊王妃之父,是張鉉的岳丈,張鉉一定會給他這個面子。

盧倬一時沒有說話,其實他剛才只是出於禮貌說了王善的好話,其實王善不僅名聲不足,而且學識也差了一點,而且年紀也大了,讓他出任國子監祭酒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