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巴蜀遲早會丟掉,可當巴蜀失守的訊息真的傳來之時,他還是被震驚到了,巴蜀丟失對唐朝意味著什麼?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

“如果讓君廓守巴蜀,只有兩萬五千軍隊,君廓能守得住嗎?”王壽笑問道。

王君廓半晌才從震驚中平靜下來,他想了想道:“兩萬五千軍隊確實不多,如果是我守巴蜀,我會將所有軍隊戍守在三峽道和清江道的險關要隘上,本來失去了夷陵郡,就應該立刻在三峽道上修築險關,加強水上攔截,寧可斷了航運也不能給敵軍戰船可乘之機,其中最大的忌諱就是分散兵力,偏偏李神符卻把最後一點點兵力都分散掉了,我真不懂只派五千人守巴縣和成都又有什麼意義?”

“君廓說得很好,我也相信君廓的才能要遠遠強過李神符之流,但為什麼唐朝天子寧可用李神符這種平庸之人,卻不肯用君廓這種有真才實學的大將?”

王君廓苦笑一聲,“當今天子只相信宗室,我不是,太子殿下也曾經指出這是唐朝屢戰不勝的根源之一,相信太子登基後,他一定任人唯才,而不再任人唯親。”

王壽搖了搖頭,“或許太子會好一點,但我要提醒君廓,不要對太子抱的希望太大。”

王君廓愕然,“這是為什麼?”

王壽從身旁箱子裡取出一封信,遞給王君廓,“這是太子建成一個月前寫給我信,你看看就明白了。”

王君廓接過信,他不敢細看,只是略略看了一遍,但他越看越困惑,李建成在信中說了很多堪用的大將,諸如王伯當、劉甚農、張年、趙無病等等。這些都是當初和跟隨李建成離開瓦崗的大將,沒有提到謝映登,是因為謝映登已經投降了周軍,可為什麼沒有提到自己?

“君廓想過嗎?為什麼太子殿下在信中沒有提到君廓?”

王君廓搖搖頭,“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提到我,難道我不是他的人?”

王壽淡淡道:“或許君廓自己沒有感覺,但我們都認為已經君廓背叛了太子,投靠了秦王殿下,太子殿下也是這樣認為。”

“什麼!”

王君廓騰地站起身,驚怒交集道:“我哪裡背叛太子了?我是被秦王調去上郡作戰,又被秦王推薦到太原跟隨屈突通,我根本身不由己,怎麼能把‘背叛’兩個字安在我頭上?”

王壽同情地看著他,搖了搖頭道:“聽說當年君廓就是不懂得讓翟弘一刀才一直在瓦崗軍不得志,今天又出現這個局面,只能說君廓真不懂官場,當初秦王也是調王伯當去上郡,王伯當說自己有病在身,怎麼也不肯去,謝映登也是一樣,秦王也寫信讓他去上郡,他問我要不要去,我說你若去了,太子就不會再用你了,君廓真的不懂秦王為什麼要調你去上郡嗎?”

王君廓心中亂成一團,他呆呆地望王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王壽嘆了口氣道:“秦王和太子之間的暗鬥已經很久了,他調君廓去上郡並不是看中了君廓的才華,而是他在挖掉太子殿下在軍中的根基,若他是欣賞你的才華,那為什麼不給你官復原職,難道一個將軍之職對他這個堂堂的秦王很難嗎?

他挖走你,卻又不信任你,而太子殿下也認為你背叛了他,你最終將一無所有,我的兒子也是一樣,我把四個兒子都送去周朝,一個也不去唐朝,這就是站隊,在王朝交替的關鍵之時,走錯一步就毀了孩子的前途。”

“那我該怎麼辦?”王君廓頹然坐下,他心中快要絕望了。

王壽感覺到時機已經成熟了,他示意王君廓平靜下來,這才語重心長對他道:“你得罪了太子殿下,又未能取信於秦王殿下,只能說你在唐朝的前途已經完了,但並不是說你在別處就沒有機會了。”

王君廓默默點頭,他明白王壽的意思,是勸自己投降周朝,其實當謝映登投降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