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上前在貨攤前蹲下,小女孩連忙笑道:“公子買一點吧!”

張鉉開啟罐子蓋看了看,都是很普通的草原藥材,甘草、麻黃之類,品相還不錯,他也不指望能在這裡買到紫蟲玉蛹,因為他正在考慮突厥之事,聽見小姑娘的叫賣聲,才吸引了他。

張鉉又翻看幾張羊皮,羊皮比較陳舊粗糙,明顯是中低檔貨,“這羊皮多少錢一張?”

“市場內的店裡賣百錢一張,我只賣五十錢,都是老羊皮,很暖和的。”

確實賣得便宜,張鉉在市場中見過,最便宜的劣質羊皮也要一百錢,他有些不解地笑問道:“小妹妹,你賣得很便宜,為什麼?”

小女孩黯然道:“這是我爹爹在草原買的貨,是同鄉幫忙帶回來。”

“你爹爹呢?”

“他死了,死在草原。”

小女孩談及父親的語氣平淡得像杯白水,彷彿早已經麻木了,張鉉心中卻為之一顫,生在亂世,生命是如此低賤,死也就死了,卻讓家人品嚐無盡的痛苦。

他心中嘆息,便隨手拾起一張羊皮,從懷中摸出一兩黃金放在小攤上,小女孩嚇得直襬手,“公子,我找不出來。”

“不用找了!”

張鉉起身笑著向小女孩揮揮手,起身走進了人流之中,小女孩把一兩黃金緊緊攥在手中,望著張鉉的背影,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害怕。

這時,一個身材高挑,穿黑色武士服、容貌俏麗的年輕女子在小攤前蹲下,她看一眼剛剛消失的張鉉的背影,笑容親切地問小女孩道:“我是剛才那位張公子的朋友,他想買什麼藥?”

........

張鉉又在市場門口的胡餅攤上要了兩份羊肉胡餅,他很喜歡隋朝的胡餅,麵皮烙得焦黃柔軟,裡面夾著厚厚的小蔥羊肉,再抹上一層肉醬,美味之極。

他剛重重咬了一口,遠處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只見十幾名騎手縱馬向這邊疾速奔來,毫不顧忌路人,嚇得路上行人個個哭爹叫娘,跌跌撞撞向兩邊奔逃,很多擺在邊上的小攤也被撞翻,各種貨物被馬蹄無情地踏過。

張鉉忽然發現自己太靠邊了,他連忙向裡面走了兩步,戰馬便從他眼前呼嘯而過,馬上之人個個身材魁梧,膀大腰圓,帶著刀箭,順風傳來他們的一陣狂妄的大笑,十幾名騎手向豐都市大門奔去。

路兩邊議論紛紛,胡餅攤主破口大罵:“又是這幫狗日的!”

“掌櫃,這些混蛋是什麼人?”一名大漢向這群人的背影重重呸了一聲問道。

“還能是什麼人,宇文十三太保唄!少了太太保、八太保和十二太保,現在只有十太保了。”

張鉉早就認出了這幫人,天寺閣酒樓一場惡戰,十二太保王慶芳被殺,使他們之間結下了極深的樑子。

八太保的下落張鉉很清楚,不過怎麼不見宇文成都?張鉉便隨口笑問:“大太保到哪裡去了?”

旁邊一名老者笑道:“聽說宇文成都升官了,在來護兒手下出任將軍,不跟這幫無賴混了。”

張鉉見宇文太保們進了一家酒肆,他心中一動,丟下一把錢便快步向酒肆走去。

這家酒肆叫做豐北酒肆,酒肆規模中等,只有一棟四層的酒樓,在寸土寸金的豐都市,這樣規模的酒肆已經很不容易了,據說這家酒肆是宇文述的私產之一,宇文太保們來這裡喝酒也佐證了這一點。

自從十幾天的一場惡戰後,宇文太保們也受到了宇文述的約束,不准他們再去天寺閣酒樓,所以他們轉到了豐北酒肆。

張鉉剛走進酒肆,一名酒保便迎了出來,歉然道:“客官很抱歉,小店已經沒有座位了。”

張鉉臉一沉道:“胡說!剛才進來一大群人,你怎麼不說沒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