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信陽臉一陣紅一陣白,咬緊牙關道:“一般而言,名門世家不會明著趕人,那樣太無禮,而且會很委婉地告訴客人,比如把張公子安排在這個座位,其實就是告訴張公子可以自己走了,而且走法也很有講究,可不是用兩條腿走出去。”

“哦——那要怎麼出去?”

白信陽按捺不住眼睛裡的惡毒,壓低聲音笑道:”把身體捲成一個球,打著轉骨碌碌出去,懂了嗎?”

說完,白信陽仰頭大笑,彷彿受他的感染,遠處一夥人也放肆地大笑起來。

張鉉眯起眼睛,用食指勾了勾他,笑道:“白公子要不要聽聽我的規矩?”

“哦?原來張公子也有規矩。”

白信陽低下頭,裝作很有興趣地笑道:“張公子是不是想告訴我把身體捲起來有幾種方法?”

“我就規矩就是這個!”

張鉉把手掌在白信陽眼前平攤開,忽然捏成一個拳頭,對準白信陽的面門狠狠一拳轟去,只聽‘嗷!’一聲嚎叫,白信陽竹竿子一樣的身體騰空而起,向後飛出一丈多遠,口中鮮血狂噴,‘咔嚓!’一連砸壞了兩張桌子,躺在地上暈厥過去。

周圍所有人都呆住了,張鉉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淡淡道:“這就是老子的規矩!”

這時,驚叫聲才從四面八方傳來,尤其女眷們嚇得驚慌失措,跌跌撞撞而逃,桌子掀翻,碗碟杯壺乒乓落地,摔得粉碎。

遠處崔文象等人大驚失色,十幾人衝了上來,兩人扶起白信陽,其餘人將張鉉團團圍住,憤然怒斥他道:“大膽狂徒,今天你簡直反了天!”

張鉉摘下腰中橫刀,向桌子重重一拍,“少說屁話。拔劍吧!”

十幾名世家子弟嚇得紛紛後退,不少人拔出了劍,崔文象急忙攔住他們,向躲在遠處的盧清施一禮,“清妹,這裡不安全。請你速速離去。”

盧清哼了一聲,高聲道:“這裡是盧家,不是崔府,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

崔文象頓時僵住了,張鉉起身哈哈大笑,向盧清抱拳道:“多謝盧姑娘仗義直言,不過,你確實該走了。”

“是!盧清告辭。”

盧清轉身便急匆匆走了,她要去找父親。決不能讓張鉉吃虧。

崔文象鼻子都要氣歪了,自己讓她走,她卻不走,張鉉說一句話,她就乖乖走了,簡直豈有此理!

在‘情’字面前,崔文象心中方寸大亂,完全沒有了世家子弟應有的冷靜和從容。

崔文象未必喜歡盧清。但崔盧兩家有約定,作為嫡長女的盧清必須要嫁給崔氏家主繼承人。

崔文象的父親是博陵崔氏家主。他原本是嫡次子,但他兄長崔幼林在十年前去世,那他就是長子了,崔文象從來就認為未來的崔氏家主非自己莫屬,那麼盧清也就是他未來的妻子。

雖然崔氏未來家主之位的歸屬要在兩年後的大祭上才能決定,但崔文象已經等不了。他求父親提前向盧倬求親,把盧清嫁給自己,生米做成熟飯,以便使他更有把握獲得家主繼承人之位。

就在剛才,崔召和盧倬談了這件事。盧倬雖然沒有拒絕崔召的求婚,但也沒有答應把女兒嫁給崔文象。

他只是要求遵循崔盧兩家的百年規矩,等崔文象正式坐上家主繼承人位子後再談這門婚事,這是盧倬的謹慎,卻令崔文象十分沮喪。

崔文象此時心情十分惡劣,卻無意中發現張鉉在和盧清眉來眼去,頓時讓他心中勃然大怒,便丟掉了世家子弟的清高,讓白信陽去羞辱張鉉,以出他心頭一口惡氣。

不料張鉉太過於強悍,竟把白信陽一拳打飛出去,人生死不知,崔文象心中又氣又急,他脹得滿臉通紅,拔出劍氣急敗壞吼道:“姓張的,今天你若不道歉,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