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官員都是閱歷極深的老官場,他們何嘗不知道,這裡面其實還有另一個弊端,那就是縣令被豪門士族收買了怎麼辦?

引入賢德院,縣令更容易成為豪門世家的傀儡,但就算沒有這個賢德院,縣令同樣也會被豪門世家控制,這是個自古以來就無解的難題,除非豪門士族這個階層消失,個個都變成普通民眾,那麼天下就真正大同了。

而褚遂良提出引入賢德院的深意,就是要把地方豪門士族也納入朝廷的管轄之中,讓這些士紳必須在朝廷的權威下維護自己的利益,避免縣鄉以下政出二門,也就可以避免再出現‘失履案’的尷尬和無奈,雖然本質上依然是一種妥協,但應該說是一個現實可行之策。

這時,蘇威起身道:“三名士子的策論都很精彩,文章結構嚴謹,筆法老道,首先文辭就高人一籌,內容更是言之有物,高季輔談論邊疆治理很有見地,為我們控制嶺南和廣南提供了很現實的思路,薛收見解深刻,敢於針砭時弊,說出了人口銳減的根源,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褚遂良從小案著手,使文章更加生動有趣,文章角度雖小,但管中窺豹,時見一斑,其實說透了一個天下治理的大問題,所以我把這三人評為前三,具體排名請殿下決定。”

張鉉沉思良久,緩緩道:“說實話,三人文章本身都難分伯仲,但褚遂良書法雄渾蒼勁,有大家風範,更勝其他兩人一籌,所以我決定將褚遂良定為榜首,薛收和高季輔在策論上雖然難分高下,薛收的詩寫得更好,所以薛收定為榜眼,高季輔為探花,另外前十名我還有一個意見,那就是第五名盧涵的策論我曾經在遼東讀過,雖然是他本人所寫,但不是他臨場發揮,所以我建議盧涵調為第二十名。”

裴矩連忙起身行禮:“啟稟殿下,這個題目太寬泛,微臣相信絕大部分士子的策論都不會是臨場發揮,肯定是平時的所思所想,殿下單單下調低盧涵似乎有所不公。”

張鉉冷冷道:“別人我不知道,但盧涵這篇策論我很清楚,我調低他自有道理,只調低到二十名已經是寬恕他了,不要再和我爭了!”

話已經說到這一步,本來想替盧涵申辯的蘇威也閉上了嘴,張鉉便令道:“就這樣決定了,午後發榜!”

從紫微閣出來,裴矩故意放慢腳步等蘇威上前,他低聲對蘇威道:“相國有沒有發現,齊王殿下這些天有點變化了。”

蘇威點點頭,“我也感覺到了,他開始有帝王的氣勢了,似乎就是從他入宮拜見了太后以後,他的心態有點變了。”

裴矩又低聲道:“是不是我們要開始準備禪讓了。”

蘇威沉思片刻道:“我們找機會再和他談一談,試探一下他的態度,千萬不要倉促替他決定什麼?”

“還是蘇兄考慮周全啊!”

兩人心中感慨,但同樣也充滿了疑惑,真不知齊王去拜見太后時發生了什麼事,或者是太后對齊王殿下說了什麼。(未完待續。)

第869章 新科進士

七萬士子期待的一刻終於來臨,這一次和去年不同,去年很多士子在考完後便知道自己沒有上榜希望而早早離去,而今年,幾乎所有士子都對自己抱有信心,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發揮得不錯,就算上榜困難,但至少太學能進,所以七萬兩千人幾乎都留在了中都。

中午時分,中都白塔上的大鐘敲響了,這表示中都有重大訊息宣佈了,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白塔的鐘聲敲響就意味著有重要訊息宣佈,像敵寇入侵,科舉發榜,大軍出征等等,而端樓上的大鐘則更有特殊意義,端樓大鐘敲響則意味著有重大涉及皇權之事發生,比如皇帝即位,太后薨逝等等,到目前為止,端樓大鐘只敲響過一次,那就是張鉉被冊封為攝政王。

而今天中午的白塔鐘響,大家都知道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