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卻無一人可以依靠。新婚依偎之人,如今卻以利劍相對。她指尖用力曲起,入土至深至痛,嫩唇被皓齒咬破,一股腥甜的味道竄入舌尖。淚水相伴著汗水大滴大滴地流淌下來,浸入泥土中。她用力呼吸著,無助而極力地呻…吟。直至孩子平安來到世上,百妖才喝倒彩般悻悻地離去。

荷渠用最後一絲靈力幻化出一條絨毯裹住粉嫩褶皺的孩子,輕輕在他的額頭吻了一下。孩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窗外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她將孩子放在身邊,輕輕拍著襁褓,隨即累得昏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之際,洞口已經竄入了風雪。她下意識地摸著身邊,卻發現自己已被銅錢陣捆住,幾乎動彈不得。

外面,壓了一層厚厚的雪。

原本清冷的山洞充滿了火光,圍滿了上百個道士以及官差衙役,他們都在商量著應該怎樣處置她。在這其中,還有她的男人。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失望而無助,恨他至極。

“孩子……”她張著乾裂的嘴唇,艱難地發出聲音。想要掙開這束縛,卻不料越收越緊,串著銅錢的紅線已經勒破了她的肌骨。

孩子在祭壇上哇哇地哭泣著,他的肉嘟嘟的小手不停地握緊,卻抓不到可以給他安全感的爹爹和孃親。

荷渠伸出手去,卻再次被銅錢中傷,她氣息微弱地躺在地上,就像一抹快要消失的魂。

“花妖,你死有餘辜,這孽子也不能放過!”收受了知府大人錢財的臭道士也不管這妖是否害過人的性命,直嚷嚷著作法,洞頂的一塊嬰孩大的石頭啪啦啪啦地晃動著,就快要掉下來砸在孩子身上。

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將死的恐懼,他哇哇地哭得更大聲。

“不要——不要!”荷渠撕心裂肺地喊著,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拼命掙脫了束縛,卻遭了臭道士迎頭一擊。她滿口溢血,求助無門。

“道長,這樣做未免太殘忍了一些。孩子畢竟是個嬰兒,就算要殺了他,也沒必要用如此殘酷的手法。”她的男人終於開口。

道長捋著鬍子,頗為有理的點了點頭:“看來還是趙師爺說的有道理,讀書人就是不一樣,難怪知府大人會這麼器重你。好吧好吧,那我們就換個方式~”

荷渠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姓趙的男子與一群烏合之眾得意的笑容,她再無所望,只得竭盡全力朝祭壇爬去。

她的孩子在哭。

所有人都退下去了,他們在洞口堆了許多柴火,想燻死這對母子。如今花妖身受重傷,就算插翅也難飛。

“咳咳咳……”濃煙嗆得她幾乎窒息,孩子也非常不舒服。她努力爬著,地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印。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將死之際,洞口傳來了一些聲音,濃煙漸漸散去,她感覺到輕飄飄的身體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他的懷抱非常溫暖,非常有力,非常小心。

“荷渠?荷渠!”趙筇似是害怕弄疼了懷中的女子,所以只是輕輕搖晃著她。

荷渠清醒之際,狠狠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竟然還敢出現。

儘管她已經沒有了靈力,也沒有多少力氣,可這一次,她卻硬生生咬下了他的一大口皮肉。

趙筇繃緊了身體,疼得閉上眼睛,即使再疼,他的懷抱依舊沒有鬆開。

待氣消了一半的時候,荷渠才發現,趙筇的雙手已是血跡斑駁。自然不是她咬的——而是闖進來的時候被柴火燙傷的!

“我先救兒子。”趙筇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在她開口詢問之前跑向了祭壇。

孩子已經累得睡著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自己的骨肉。洞頂的那塊石頭再次鬆動,啪的一下掉了下來,他趕緊覆在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