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有資格看的,戶貼上面寫的有這些人的籍貫,張寒就是按照這個來分派。從哪兒來的,就派到哪個方向去。

如此就少了語言障礙,便於溝通,而且派出去的人也對目的地的情況更熟悉,方便他們準備說辭。甚至能夠碰上一些親朋故舊也說不準,那就更好辦了。

按照董策的指示,張寒在寫這個章程的時候,大量使用白話,儘量少咬文嚼字,寫的非常之直白。而且不是用大明朝官場上常用的那種含混其詞的公文形式,那種公文,往往說大一堆,大概九成都是廢話,只有一兩句提及了具體的事項,讓董策非常不喜。董策推崇的,是後世的那種,一條一條的羅列出來,非常之精細規範,而且很容易就能看懂,只要按照章程去辦,總歸出不了大問題就是了。

不單單是張寒的這個章程,其它的公文往來,只要是磐石堡內部的,董策都做了類似的要求。

張寒寫的,當然還到不了董策要求的程度,不過能看得出來進步和變化。

董策瞧了,也是連連點頭,他問道:“派出去的人,大概三日之後出發是麼?”

“是,本來屬下想著不是那麼著急,還可以往後拖拖,但前幾日聽聞,流寇又回陝西了!”

說到農民軍,張寒臉上露出刻骨的仇恨:“流寇所過之地,百姓流離,要麼被裹挾從賊,要麼就成了流民。現在黃河解凍了,陝西的流民是過不來的,不過前幾年,流寇大掠過三晉之地。山陝不過是一河之隔,那邊流寇肆虐陝西,山西這邊必然也是震動,沿河的各州縣,少不得要加強防備,如此一來,又要從百姓身上加徵加稅。加上今年雨水極少,想來有不少人要背井離鄉了。屬下以為,還是早些下手的好。”

聽了這一席話,董策真是對張寒有些刮目相看了,他本來以為張寒也就是略有才能而已,但現在,對他的評價,卻是高了一個層次。

對於張寒提出來的這些,董策沒做什麼修改,但按照這上面所寫的話,三日之後就得離開,那有些東西,也得抓緊了。

……

第二日,崇禎八年的三月初一日。

磐石堡大校場,磐石堡軍計程車卒們已經按照各自的殺手隊站得整整齊齊,排成了一個嚴整的方陣。他們面朝著點將臺,一個個挺直了腰板兒,下巴揚起,瞧著就有一種昂揚的氣勢。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那裡站得筆直。就連有些身上頭上打著白色紗布的傷員,也都是竭力挺直腰板兒,把自己最精神,最昂揚的一面展示出來。

他們身上活著穿著胖襖,或者穿著鎧甲。胖襖都漿洗的乾乾淨淨,鎧甲表面的泡釘,更是給擦拭的直髮光。

當他們的目光掃向前面那點將臺的時候,每每內裡都是充滿了灼熱。

隊正都已經得到了石將軍和周將軍下達的命令,今日,乃是陽和衛指揮僉事,磐石堡守備董大人,賞賜所有有功士卒的大好日子。而隊正們,又把這個訊息傳達給了士卒們。

這可是個大好事兒!人人都在稱讚董大人仁義寬厚,對咱們那真是沒說的,有這般天大地大的恩德,咱們便是給董大人送了命也是心甘情願,更別說還有這些好處。隊正們也在刻意的引導這等想法,甚至大肆鼓動宣揚。

比如說第一殺手隊的隊正鄭發奎,一天都要在營房裡宣講不少遍。

出現這種情況,固然和石進周仲得了董策的命令推波助瀾有關係,卻也有其基礎——若不是士卒們真的是對董策感恩戴德,再怎麼著也不會這樣。

蔣老三看起來很臃腫,他身上那件兒寬大的胖襖給高高的撐起來了,看著就好像這廝一夜之間變胖了許多。事實當然不是如此,只不過因為蔣老三身上裹了太多的繃帶而已。

他那一日戰鬥太過激烈,身上不少本來就沒有癒合的傷口變的更大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