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傷兵,身上一些部位包了紗布,有的還有紅色透出來,顯然是在往外滲血,

總體來說,還算寬敞,十來個人在這裡面,並不擁擠。畢竟他們營地的營房,向來是頗為寬綽的。

見到朱東進來,士卒們紛紛都要掙扎著起來。

“都給老子躺好了!”朱東吼了一聲,掃視了一圈而,聲音低沉:“弟兄們,俺來看看你們,缺啥短啥,都跟俺說,俺肯定給你們弄的妥當了。”

一聽這話,有計程車卒的眼圈兒都紅了,有人擠出一絲笑容,道:“大人,俺們挺好,也有藥,也有吃的喝的,還有人伺候。”

還有人嘿嘿笑道:“俺知道那些民夫瞧不上俺,俺就非讓他攙著俺拉屎拉尿,嘿,瞧著他捏著鼻子一臉難看,俺心裡就舒坦。”

傷兵們發出一陣鬨笑,朱東嘴角也是露出一絲笑容,朝著這說俏皮話的傷兵點了點:“就你賊精。”

他挨個兒和傷兵們說話,也說不幾句,也沒說啥別的,就是說說家常話,安慰安慰。朱東是真把他們當兄弟看,這種感情,從言語之間,神色之間,都能看出來。士卒們也不是傻子,也能分得清誰對他們是真好,誰只是面子上對他們好,他們自然是對朱東極為的感激。

朱東這四百來人在這般艱難的環境下還能一直沒有散掉,甚至從未有過逃兵,也是得益於他的這種性格帶來的一種特殊凝聚力。

跟傷兵們說完話,朱東正要走,卻見幾個民夫進來,把門簾子撩了起來,把窗戶也開啟。朱東一怔,道:“你們這是作甚?”

幾個民夫訥訥的卻是說不上來,李可受從門外走進來,先拱拱手,而後道:“是這樣的,今日和董將軍閒談的時候,他說過,傷兵們呆的地方,血腥凝聚,汙濁聚集,最好是通風好一些,對傷兵恢復有好處。在下想了想,著實是有道理的。”

對這個,朱東是不懂的,他也不會瞎說,便點點頭,自是離去。

從裡面轉了一圈兒出來,朱東臉色更難看了,傷心,沮喪,愧疚等等情緒交雜在一起,讓他心情極差。

這就是傷兵營通常和軍營分開的原因。

傷兵營如果在軍營之中,讓士卒們整日價都能看見這些傷兵,聽到他們的慘叫聲,那麼對士氣會有相當程度的打擊。所以歷朝歷代,無論是宋或是大明,在軍中,傷兵營通常是單獨劃出來,專門有人負責的,一般和軍營會盡量不在一個地方。

在宋朝,甚至一場仗打完,傷兵們直接就不歸他們的將官管了,而是有專門的文官來負責。若是個有良心的還好些,若是個沒良心的,直接把傷兵們往破敗骯髒的營地裡一扔,幾十個人擠在一張大炕上,別說是藥材和大夫了,就連熱水熱飯都不能保證。碰上這等情況,輕傷給拖成重傷,重傷直接就給拖死,但凡是送進傷兵營的,就沒幾個能活著出來的。是以有計程車卒哪怕是受傷了,也堅持要接著打仗,就是為了不進傷兵營。

到了明朝,這等情況也未有多大程度的改觀,主要還是得是誰來管。

這一次,本來李可受想要把傷兵們單獨安置的,但朱東出於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強烈要求把傷兵營設在軍營之中,說是可以就近照顧受傷的弟兄。打仗的時候,他的話語權比平時就要重一些,最後還是依了他的要求。

朱東進了自己房間,立刻便是把門死死的關上,一瞬間屋裡有陽光透出來,但接著就被擋在門外,屋裡重新變得昏暗。別說是關門了,若不是生怕別人起疑心,朱東還想把窗子都拿簾子遮起來——畢竟屋裡實在是藏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一旦此事暴露,他還有他手底下的幾百兵,不但都要死無葬身之地,甚至還會連累家人。

朱東一進門,屋裡倆人便是站起身來。其中一人喊了一聲大哥,正是呂助。而另外一人,身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