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內,刁仁身體微顫,久久未曾開口。

冷雲也並未催促,只是低頭看著滿地的刑具,時不時用腳尖踢來踢去,似是在挑挑揀揀。

哐啷~

哐啷~

各式刑具在地面上摩擦出的聲音,成了幽暗空間內唯一的基調,也逐漸讓沉默中的刁仁陷入崩潰。

“你,你不要道聽途說,你的母親是大將軍的妾室,她是自願嫁入鎮北將軍府的,也沒人敢對她用刑……嘶~”

刁仁顫巍巍的開口解釋,但話還沒說完,一根鐵籤便自冷雲腳下飛起,深深釘進了他的膝蓋。

冷雲俯身拿起一根皮鞭,抬手輕甩,鞭稍精準抽打在鐵籤末端。

鐵籤不住顫動,雖不足以撬開刁仁的膝蓋骨,但卻能提供持續不斷,並且越發難忍的刺痛。

刁仁陷入劇烈的戰慄,發出的痛呼聲,也隨著顫抖變成了斷斷續續。

啪!

冷雲再一次揮動皮鞭,讓鐵籤繼續保持顫動,語氣冰冷的開口道:“沒人對她用刑,那她死前滿身的傷痕,是怎麼來了?你說她是鎮北將軍府的妾室,那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送她離開龍城的相公,又是誰!?”

“什,什麼傷痕,什麼龍城……”

刁仁頓時陷入驚慌,既不敢面對冷雲的問題,又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冷雲扔下皮鞭,點腳挑起一根木楔,繼而猛然向前踢去,狠狠撞在鐵籤末端。

嗤!

鐵籤刺穿膝蓋骨,繼而穿透皮肉,卡在了骨縫之中。

“啊!”

刁仁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隨即大喊道:“你不能斷我四肢,毀我五感,否則我就自盡,你什麼也問不出來,問不出來!”

冷雲雙眸一寒,當即起身拿過一根立在牆邊的木棍,抬臂橫掃,抽斷了其另一條好腿。

“啊啊……”

刁仁更加劇烈的哀嚎起來。

冷雲持棍而立,沉聲道:“真以為自己是當年的冷文杉嗎?我師父為了不受斷肢之刑,寧願一死,沒人敢不信,所以你們也不敢毀他四肢五感,可你不是他呀,這麼多天,你有的是機會可以死,但你不敢吶!甚至還期待著有人定期給你喂兵糧丸呢,不是嗎?”

刁仁一邊抽搐,一邊喘息著,堅持了許久的強硬偽裝,終於被徹底拆穿,心中既絕望,又無助。

冷雲繼續說道:“你以為我師父和鐵算盤拔了你的牙,是怕你咬舌自盡嗎?他們那種老江湖,才是真正寧可自殺也不受辱的狠人,又豈會看不出你就是個外強中乾的慫包?他們只是擔心你在受刑的時候,不小心咬到舌頭而已!”

刁仁因為疼痛和恐懼流出的淚水,終於化開了粘住眼皮的血痂,下意識眨著酸澀的眼睛,緩緩抬頭看向冷雲,隨即又觸電般收回目光,不敢面對那令人窒息的殘酷殺氣。

如今偽裝被拆穿,刁仁相信自己即便如實回答,也不會換來任何善待,下場依舊是被困在這地牢之中,繼續承受著無盡的折磨。

既然說與不說,結局都是一樣,那還不如閉口不言,說不定能夠激怒冷雲痛下殺手,替自己搏一個解脫呢!

冷雲早已看穿刁仁的心思,於是重新坐回長凳,淡然道:“你不該在我面前抱有任何僥倖,因為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別以為當年的事情都是我聽來的,其實從我出生那一刻起,就記得所有事情,包括在我師父進入那個房間之前,那個產婆以我為要挾,對我母親的逼問!”

刁仁茫然又震驚的看向冷雲,心中不得不相信如此離奇的事情,同時也意識到大將軍始終堅持的認子騙局,是有多他媽的不靠譜!

該騙的人沒騙到,反倒把自己騙的團團轉!

冷雲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