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山南部,山路上。

“前面出發的弟兄始終沒有迴音,咱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避開大路,專走小路,沿途不得在同一個地方歇息超過兩個時辰,儘快趕回京城,自有大把時間消遣!否則不但兩位副指揮使大人的任務無法完成,咱們自己的小命也會不保!”

一隊十餘名提爐人匆匆趕路,為首之人語氣嚴肅的連連叮囑,其餘人則是神色緊張的打量著周圍,不敢有一絲懈怠。

“手提燈爐,肩扛忠義,照盡天下黑暗!就算明知冒險,也要走出關東山,真不愧是提爐人啊!”

正在這時,山路前方忽然響起一聲戲謔的長吟,驚的一眾提爐人立刻停下腳步,紛紛右手抽刀出鞘,左手攥住腰間燈爐,臉色凝重的盯著前方山路。

沙沙~

隨著及膝高的野草輕輕搖曳,被摩挲著陣陣聲響,一位身著白衫,上繡墨竹,年紀大約三十六七歲的儒雅男子款步而來,手中握著一柄長約一尺半,並未開啟的摺扇,有節奏的在左掌中輕輕敲打,略噙著笑,迎面走向一眾提爐人。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為首的提爐人眼見來人從上到下透著古怪,當即舉刀質問道。

中年人走到一眾提爐人身前三丈左右,自覺停步站定,右手握摺扇,左手蓋住右手,笑著說道:“在下姓蘇,名鑫,字三金,熟悉我的人都尊稱一聲先生,不熟悉我的人,叫我什麼的都有,瘋子,變態,惡鬼,妖怪,走狗,鷹犬……哦,對了,我是專為各位大人而來的!”

一眾提爐人聽著對方那絮絮叨叨的自我介紹,紛紛皺起了眉頭,捏著黃銅燈爐的左手,也都不禁多用了三分力。

為求此行萬無一失,眾人回京的路線都是臨時商議的,就連不老山的玄武和朱雀兩位大人都不知情,可是來人卻能突然擋在身前,足可見其來歷,能力,手段,皆是不俗,同時也意味著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為首的提爐人雙眸一凝,當即高舉黃銅燈爐,厲聲喝道:“提爐人辦差,膽敢搗亂,情同謀逆!不想死的話,就立刻束手就擒,否則不但你今日難逃一死,全家老小都得為你陪葬!”

“哼哼~哈哈哈……”

蘇三金嘴角微勾,以鼻音發出了一陣不屑的冷笑,隨著笑聲逐漸張揚,繼而成了無比放肆的狂笑。

一眾提爐人聽著在林間不斷迴盪的癲狂笑聲,心下愈發感到緊張和迷茫,同時更加好奇對方的來歷。

正在眾人疑惑之時,蘇三金的笑聲戛然而止,凝眸看著一眾提爐人,認真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就是為了謀逆來的?”

“嘶……”

一眾提爐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皆被眼前之人的癲狂與囂張,震驚到無以復加。

但為首的提爐人此刻尚存一絲理智,意識到來人是敵非友,當即不再猶豫,左手五指驟然發力,捏碎燈爐的瞬間即刻向前扔去,同時大吼道:“且不管他是何目的,膽敢自稱發賊,殺無赦!”

其餘提爐人聞言,也都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紛紛高舉左手,準備扔出燈爐。

蘇三金看著凌空飛來的破碎燈爐,依舊立於原地不動,手中摺扇十分有節奏的在左手掌心連敲三下。

簌簌~

隨著摺扇第三次落於掌心,兩側林間忽然跳下十數人,盡皆穿著鑲嵌黃金鱗片的黑色皮甲,雙臂下方緊貼著兩條精鋼刀刃,形似護臂,卻又彷彿另有他用。

山路上的提爐人見狀,方才意識到自己一行早已陷入包圍,高舉過頭頂的燈爐,一時間也不知該扔向何方。

咻咻咻~

就在一眾提爐人不知所措間,躍至半空的一眾黑甲人更顯得訓練有素,雙手十指張開,雙掌交疊向胸前一帶,蓄勢向前推掌,緊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