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卻道:“樂兒,做人要知恩圖報,要遵守承諾,但爺爺答應了你每年中秋都會回來,爺爺就一定會回來看樂兒的!”

說著,老人抱著孩童就往酒坊中走去。

“爺爺,酒坊裡今天來了一個怪哥哥,他都喝了兩壇酒了,還不醉,現在還在喝呢,我們家的酒平常人喝五碗就醉了!”

“哦,確實是怪事!”

老人走進了落葉散落一地的酒坊院子中,就見前廳的大門開著,一位十五歲的少年坐在桌前,每次倒一碗酒之後,先在地上灑一些,嘴唇一直在蠕動,沒有聲音發出,讓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說完後,然後就一口就碗中剩下的酒全部喝乾。

看到這位少年,老人腳步突然一滯,低聲說道:“居然是他!”

“爺爺,那怪哥哥是誰呀?”

“哦,一個想家了,又想親人的酒客罷了!”老人說著,就抱著孩童進了後堂。

而此時在大廳中,被孩童說成怪哥哥,被老人說成是酒客的少年,正是雲天河。

此次出來,他本是打算買一些超級烈的酒回去練功用的,但去了每一家酒坊,那些最烈的酒,度數也不過只有二十度,而且那酒質劣濁,還有雜質,看著都沒有心情,哪裡還會喝。

跑來跑去,不知不覺地就跑到了老城這裡來了,在一家酒坊打聽了下之後,這才找到了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酒坊,要了一壺酒,打算試試。

不過這永安酒坊的酒,雖然說烈,但也不過二十幾度,比其它家高了一點罷了,唯獨讓雲天河感覺心情舒坦一點的是這酒中看著沒有雜質,比較清澈,喝起來雖然淡,至少心情不會因這酒,而變得更加惡劣。

喝酒間,想起前世的兄弟戰友,想起前世的種種……想起了許多,正逢中秋,心中愁緒無人傾訴,他便喝起了‘祭酒’,來緬懷前世……

但這一緬懷下,一碗碗喝下去,不知不覺地就喝了兩壇酒,這才有了三分的醉意。

其實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他有太多的秘密壓抑在心田,而無人能與他分享,這就是一種寂寞如雪!

這個世界,他的路還有很長,這僅僅只是開始,或許只有在將酒倒進腹中,那一瞬間的火辣的感覺,還有一瞬間的麻痺感覺,才讓他處於一種朦朧狀態之中,他分不起自己是前世的雲天,還是這個世界的雲天河。

就讓自己醉生夢死一次吧!

待到壇中酒空了之後,雲天河又要了一罈酒,只是在倒酒的時候,一個枯瘦的手卻突然擋住了他說:“孩子,少喝點吧!”

這個聲音,讓雲天河猛地從那夢中驚醒了過來。

抬起頭,只見是一位戴著斗笠的老人,在雲天河朦朧的印象之中,這個老人與他印象當中的一位老人瞬間重合。

終於間,雲天河似乎返回了現實,驚訝地瞪大眼睛望著這位老人道:“安伯!”

安伯也沒有意料到他戴著斗笠,居然還是被雲天河認了出來,有些錯愕,隨即也就坦然地摘下了斗笠,道:“孩子,你怎麼跑這裡來喝酒?”

“本來我想買最烈的酒,只是幾乎跑遍了利州城,卻沒有碰到一家讓我滿意的,最終就找到了這裡!”雲天河請安伯坐下後,說:“安伯,您也來買酒嗎?”

安伯道:“這裡,是我的家!”

這下雲天河更驚訝了:“安伯,既然這裡是您的家,你為什麼還要呆在塗府,在家中與家人在一起,安享天倫豈不很好?”

安伯的眼神有點滄桑,道:“孩子,人這一輩子,是沒有盡善盡美的,有許多東西需要割捨,又有許多東西值得守護!”

“所以您割捨了親人,守護著塗府的武經?”雲天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