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小樹林距離頌和水庫只有千米左右的距離。學四十三旅的官兵們披掛著全副偽裝趴在草叢中甚至半趴在湖水裡,不少人看到千米之外發生的那一幕煉獄景象,心頭那個恨哪。

花焦聽著遠處傳來的撕心裂肺的慘嚎,他咬牙切齒的用右拳狠狠的痛擊著地面,拳頭上鮮血淋漓猶自不覺——“恥辱,恥辱,軍人的恥辱!我們這算什麼?我們是中國的軍人,我們的責任是保護我們的百姓,可是我們在做什麼?”終於,他衝著雲點將嘶吼起來。

雲點將心中也很痛苦。他用頭盔死死的抵住地面遮住了自己的臉,臉上忽然多了兩道淚痕。和在江蘇保安一師當兵時不同,學兵軍特別重視這方面的教育,長久灌輸之下,每個學兵心中都被培養起了這樣的觀念:我們是人民子弟兵,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保家衛國,老百姓就是我們的父母,是值得我們用生命去守護的人……

東山嶺上,單人雄的臉色忽然變得十分難看。日機再次出動,而且朝縱深飛去,這出乎了他的意料。大洲炮臺的戰事還沒有解決,小鬼子航空兵怎麼就敢往縱深飛呢?要是瓊州機場被發現的話,那麼藍火山的空軍部隊肯定要遭到小鬼子優勢航空部隊的圍攻。而一旦藍火山那裡出現了問題,接下來,自己可就太被動了。失去了唯一可能威脅到日艦隊和航空兵的武裝,日軍航空兵接下來的行動肯定會更加肆無忌憚,那樣的話,面對小鬼子陸空兩路進攻,學五軍露頭就是捱打——這仗還有打下去的必要嗎?

瓊州機場,當五指山雷達站新的日機編隊情報傳達過來的時候,除了停在機庫裡的十二架各型轟炸機,其它停在機場上面的二十四架戰機已經悉數撤去了偽裝。獲悉日機編隊這一次的作戰方向可能會延伸到瓊州,長在戰機旁待命的藍火山雙眼立刻紅了。其它戰機也就罷了,白鰭豚和空中堡壘因為體型實在太過巨大,所以撤去偽裝容易,再蓋上卻十分麻煩,至少,沒有個半天時間是別想全部偽裝好的。他當時就怒了,造成這個局面的原因是單人雄,因為他的命令瓊州飛行大隊的飛行員們才會興奮的迫不及待的撤去偽裝,現在好了,他們卻有可能提前暴露了。罵單人雄是不敢的,但是對張大力等人,藍火山卻不會吝嗇自己的怒火,他當場怒吼道:“孃的,前線的那些傢伙在幹什麼?他們連一個小時都堅持不了嗎?”

關於瓊州飛行大隊何時投入戰鬥,戰前單人雄和藍火山有過磋商,他們一致認為該大隊最好的出擊時機是在日軍大批次出動航空兵且結束戰鬥準備返航的時候。瓊州距離前線不過五十公里的距離,而以白鰭豚和空中堡壘的航速,追上敵機只是刻把鐘左右的事情。屆時,日機即使能夠返回出發航母也不可能完成重新裝彈。屆時,說不定又是一個“沉沒吧”。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卻沒想到,這邊剛剛撤去偽裝不久,日機就成群結隊的飛來了。

“大隊長,起飛迎擊吧!與其坐等可能被動挨打,不如主動迎擊,那樣還能多擊落一些敵機!”

一個戰鬥機中隊的中隊長向天宇建議道。

藍火山想了想,右手捏拳用力一捶,吼道:“兄弟們,上飛機,出擊!”

“要不要先通知單軍長?”參謀長張翼飛說。

藍火山白了他一眼說道:“有什麼區別嗎?”然後他大聲吼道:“都給我聽好了,起飛以後立刻往海棠鎮方向飛。和敵機接觸以後最多戰鬥一刻鐘,一刻鐘以後,不管什麼狀態,立刻掉頭朝廣州飛,都明白沒有?!”

“是!”

“陳少瑤!”

“到!”

“特別是你,給我看好時間,接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