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君自以為是,竟無悛改之志。帝堯不得已,乃下令廢他為平民。又叫老將羿率領兵士,將他的社稷宗廟統統毀去,那西夏國從此就亡了。帝堯這次率兵巡守,那三千個人到此地總算用了一用。

西夏國既亡,帝堯亦就此匆匆歸去。到得平陽,不料考監明早已嗚呼。原來考監明人甚聰敏,而身體素弱多玻帝堯臨行時,既然限定他功課,叫他修習,考監明天性好學,孜孜不倦,加以父命,益發焚膏繼晷,盡夜不息,因此身體不免更差。

後來又聽說帝堯在南方,患病甚重,來叫巫咸,不免心中一急,病更加增。巫咸又往南方,醫治不得其人,遂致不起。那時百姓知道了,都說帝堯教子太嚴之故,體弱多病之幼童,怎樣可以如此督責他讀書呢。後世記載上,便有“堯殺長子”之說,其實並非故殺呀。閒話不提。

且說帝堯到了平陽,知考監明已死,父子之情,不免傷感,但亦只能勉強遏抑。後來正妃散宜氏得生一子,取名叫朱,那考監明之死,便漸漸忘懷了。一日視朝,得到華邑的奏報,說道:“太華山上現在發現一條大蛇,六足四翼,甚為奇怪。查到志書,知道這蛇名叫肥(蟲遺),現則天下大旱。究竟可信與否不可知。但既有此說,且關係天下,不敢不以奏聞。”帝堯看了,就向大司農道:“去年朕遇到洪崖仙人,曾說天有大變大災。現在果有此異物出現,不要就是旱災嗎?天數雖定,人事總不可不盡,汝去預備吧。”大司農答應,立刻發文書通告天下,叫他們修繕隍池陂澤,蓄儲水量,並修理種種取水之物,不在話下。

一日,帝堯得到訊息說道:“藐姑射山上,那四個老者又在那裡聚會呢。”帝堯聽了大喜,立刻輕車簡從的跑去。好在路不遠,不半日就到。走到半山,只見一間草屋,外面石上,坐著四個人,許由就在其內。帝堯慌忙上前,先與許由行禮,並懇介紹謁見三位太老師。許由介紹過了,一個白鬚老人是王倪,一個面貌嵌奇古怪的是齧缺,一個矮小蒼髯、面色如嬰兒的是被衣。當下帝堯都見過了。大家都讓坐,帝堯坐了,便細細地向四人請教,直談到日平西山,不覺五中傾悅,莫可名言。

但是他們所談的。究竟是什麼話呢?不但做書的人不能杜撰,就是前代著書的人,亦不敢言,只能記著幾句,叫作:“堯往見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陽,育然喪其天下焉。”如此而已。

次日,帝堯又往求見,哪知王倪等都去了,只剩了一個許由。

許由道:“我們都是無事遊民,到處為家,隨意閒談,都不打緊。帝是有職守的,為了我等拋荒政務,未免不可,請帝回去吧。將來如欲相見,可往沛澤找尋,定當恭候。”說罷,亦飄然而去。帝堯亦只得迴歸平陽。好在四人的言論丰采都已親炙,既償夙願,亦不虛此一行了。

轉瞬殘冬過去,又是新春。帝堯想:“洪崖仙人所說的大災期限漸漸近了,究竟不知道是何現象?”頗覺憂慮。一日,南交地方來了奏報,說道:“令丘之山出了一種異鳥,其狀如梟而人面,四目而有耳,其聲顒顒,因此就叫它顒鳥。北面雞山下,黑水中,出了一種鮭魚,其狀如鮒,而生彘毛,其音如豚。據土人說,這兩種東西出現,天—下必定大旱,歷試不爽。

既然有所聞,不敢不奏。”帝堯一看,與那太華山的肥(蟲遺),正是一類,遂和群臣商議道:“照這個情形看起來,異物疊見,洪崖仙人所說的大災必定旱災了。百姓預防之法,不知如何?

”大司農道:“臣早查過,都有預備了。”和叔道:“依臣所見,這個話還有點不像。旱災是半年多不降雨,才得成災,不會得專指春夏之交而言。現在已是春初,就使再兩個月不降雨,亦是常事,何得成災?”帝堯道:“或者是從春夏之交開始旱起,亦未可知。”自此以後,帝堯君臣五日不在憂危戒備之中,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