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駕,自此失蹤,轉瞬荏苒七年……

這個人是誰?高官顯貴,少年得志,命薄早夭……

和她單純孩子氣的大哥有什麼關係?

一個遠在京城,千里之遙;一個近在眼前,咫尺之間。

一個失蹤已久,生死未明;一個鮮活健在,伴她多年。

有什麼憑據,證明他們是同一個人?

“你在想什麼?”白岫來到近前,好奇問她。

“我在想,‘融雋’這名字,也很好聽。”

眼裡迷離,笑容輕忽,她的聲音細若蚊蚋,自己都聽不清。

“好不好聽,與我們何干。”

“是啊,與我們何干……”

“燭雁,你怎麼了?”

她有點恍惚,一陣陣冷汗襲來,內腑裡絞著隱痛,緩慢蹲下身,才稍微能深呼吸。

白岫也屈膝半蹲,擔憂地摸摸她額頭:“不舒服嗎?”

她盯著眼前熟悉的面孔,那麼近,近得伸伸手指就能碰到。他活著、會笑、會說話、會生氣、會陪她一起與大黃玩鬧,不是那個冰冷的、命懸一線的、漆黑夜裡隨時會死去的陌生少年。

輕柔抱住他頭頸,她閉目喃喃道:“大哥,你疼不疼……”

怎麼能不知道呢,之後,她追著阿爹問了許久,終於逼問出大哥的來歷。

皇宮外,護城河,從帝苑哪個內湖水渠漂流而來?

誰這樣殘忍,將她的兄長墜了石頭,數九寒天硬生生沉入水底,要讓他永遠葬身冰冷漆黑淤泥裡?

繩子鬆了,沒有綁住,才隨水漂走,幸而逃出生天。

“我不疼。”溫暖的手掌輕輕拍她後背,兄長悶在她懷裡困惑問,“燭雁,是不是你哪裡疼?”

是的,她心裡疼,疼得縮成一團,也抑不住虛軟痙攣的疼痛。可憐的大哥,你在黑暗裡掙扎了多久,徹骨的河水,窒息的痛苦,你如何能忍受?

她被有力的臂膀抱起,送到內間床上,白岫幫她脫鞋蓋被,關切地問:“現在怎麼樣?”

“大哥,你陪我躺一會兒。”

“好。”白岫沒有遲疑,在她身邊和衣而臥,輕聲應著,“你睡了,我再走。”

不……不能走,你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

緊緊抱住白岫,她恍恍然地想,當初那個夜裡,她也是這樣躺在旁邊,那時要是抱一抱大哥就好了,為他暖一暖,大哥也許會少受些苦。

而,為什麼,明明是多年前早該被大哥遺忘的記憶,卻讓現在的她彷彿經歷溺水之苦。

想要以身代之,替他承受那些可怕的遭遇。

“燭雁,那個……”

白岫小聲咕噥,想要移一移,卻動不得。懷裡的燭雁那麼嬌小,那麼柔軟,緊緊貼著他,讓他渾身發熱,有點不對勁起來。可是,他又很快活,很喜歡,想就這樣一直抱著燭雁,抱到天荒地老,永遠永遠都不分開。

只是,那點不對勁隱隱擴大開來,擴大到蠢蠢欲動,想要、想要窺探密密包裹的衣裳裡面,柔軟的燭雁是用什麼做的,會不會像雪白綿軟的麵糰一樣,揉一揉就會變個形狀?

燭雁,好像……是我有點不舒服。

身上不僅發熱,而且酥綿綿的,好想現在就翻個身,壓一壓揉一揉麵團樣的可愛燭雁。

可是,燭雁睡著了,他也只能悶在心裡嘀咕著,不敢輕舉妄動。

第二天,燭雁替白岫打理好行裝,白岫愕然不已,擰著脾氣連飯也不吃。盧射陽好心來勸,說了足足一個時辰口乾舌燥,白岫就是不吭聲,盧射陽悲慘地發現自己又餓了,只好去廚房再討了飯菜,蹲在白岫房門口努力扒。

直到燭雁從時漢庭親戚家回來,得知白岫兩餐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