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許昭帶四個丫鬟出門。

昨日她接到陳青竹的請帖,約她出來喝早茶。

姚華好奇地看著街上的人群和店鋪,悠悠道:“這京城沒有我在世時富庶繁華,這楚氏王朝國力不如我朝。”

姚華聽鬼怪市集的鬼怪們說過如今的皇帝姓楚。

沈妙雲站在一個賣糖畫的老人攤位前,問道:“你在世時的京城是什麼模樣?”

“我在世時京城的街道比這寬敞,坊市有很多外邦商人,長得深目高鼻。你們看這街上平民女子穿著打扮十之六七都是布衣荊釵,但我在世時,平民女子十之六七都身著綾羅,頭戴金銀髮釵。”

沈妙雲樂觀道:“聽我祖父說,當今聖上是仁君,說不定十年後,我們東陸會再現前朝欣欣向榮之景。”

“希望如此吧。”姚華笑道。

許昭沉默不語,沈老太爺對自己這個學生的評價倒是用詞貼切,貞慶帝是仁君,不是明君。

他生性多疑,用文官集團打壓勳貴集團,如今他還能控制這幫文官,等他身體逐漸不好,朝廷文官逐漸脫離他的掌控,官員們欺上瞞下,黨派之爭愈演愈烈,中飽私囊的貪官汙吏越來越多。

前世,不要說十年後,五年後東陸天災兵禍不斷,百姓日子過得艱難,達官貴人們卻剋扣賑災款、軍餉,依然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

許昭一行人跟隨店小二上了二樓的雅間。

陳青竹已坐在雅間等候。

她看見許昭進來後,站了起來,輕聲對她道:“許妹妹,你來了。我的侍女們都在隔壁雅間,可否請你的侍女也移步隔壁,我們單獨說說話?”

陳青竹特意為侍女們開了一間雅間,點了茶水和點心。

許昭對陳青竹頷首,轉身對四個侍女道:“陳姐姐今日請客,請你們喝茶。還不趕緊謝謝陳姐姐。”

陳青竹爽朗笑道:“你們愛吃什麼點心和茶,儘管點,不要客氣。”

四個侍女笑意盈盈對陳青竹行禮道謝,去了隔壁雅間。

二人坐下後,陳青竹迫不及待拿出了兩張宣紙,上面寫著她蒐羅的證據。

她對許昭道:“我早就託父親蒐集好了高駿榮汙衊你的證據,如今高駿榮的判決出來了,特意拿來給你過目。”

許昭接過陳青竹的宣紙,看了一會兒,誇道:“你這字寫得很有風骨,證據羅列的有理有據。”

陳青竹紅了臉,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寫的?”

“猜的。你性子較真,為了向我負荊請罪,我託付你的事情絕對不會假手於他人。”

“那這些證據,下次在永福公主的聚會上,我發給諸位姐妹傳閱?”

“沒有這個必要了。”許昭放下手中的宣紙,“我提這個要求不過是為了警醒你,人言可畏,莫要做傳謠之人。”

“我再也不敢了,我參加完宴會後,跟我父親認了錯,他罵了我好半天呢。”陳青竹收好宣紙,放進身上的小挎包中,“這份證據我要留下來,放在自己的床頭,時刻提醒自己謹言慎行,不做三人成虎之事。”

“陳姐姐,聽聞文官之家不允許家中女孩來坊市逛街,你如何出的門呢?”

許昭此問,不過是為了向姚華解惑。

陳青竹對許昭附耳道:“我爹才不是那等迂腐的老學究,他說打壓束縛女子的都是小人,向上只會阿諛奉承,向下只會欺壓弱者,因這起子小人得了勢,才弄得朝廷烏煙瘴氣。”

許昭無奈笑了笑,“陳姐姐,你剛說要謹言慎行,對我說這些,不怕我傳出去嗎?”

陳青竹瞪圓了雙眼,一臉錯愕,“許妹妹,你不會做出此等宵小行徑吧?”

許昭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開啟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