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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聖門六十年前被盡數驅出中土大地,其時司某隻是伺奉尊師厲天行的小徒弟一個。當年厲師與忘塵大師、紫徽宗主及淨土宗師白逸雪決戰長白之巔。厲師在佛、道、儒三派宗主圍攻下以一招敗北,至遠走他鄉。往事憶起,歷歷在目,遠赴重洋後,厲師將平生絕學盡傳於我,於一年後坐化仙去。其時剛好是長白決戰之時相隔一年,精確至分秒,蘊含某種無法言明的深意。”司離眼中射出深情目光,用溫厚爾雅的聲音淡淡說道:“司某不才,四十年前便已經修成天魔七幻的最高境界。然而這又如何,如技止於此,司某不過變成另一個厲師,徒然重複厲師的輪迴罷了。於是那一年初雪方至之時,司某舍棄一切,同遊列國,只為尋找可堪一戰的對手。只有如此,司某才能再做突破。”
底下眾人雖不知司離為何突然談起往事,但他措詞簡潔,敘事清晰,引得眾人忍不住翹首以待他繼續說下去。
金樸熙卻另有一番感受。
她是孤兒,自懂事起便在孤兒院中,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直到八歲那年,蕭厲出現在她的生命中。蕭厲讓她自己選擇,是繼續在孤兒院中做個普通人;亦或是拜入其門下,成為補天派門下弟子。
金樸熙自小聰明,心智遠比同齡人成熟。雖是八歲小兒,卻已經懂得為自己的命運去爭取拼搏。
她自是不甘在孤兒院中當個普通人,儘管蕭厲明言拜他為師後,將來會遇上種種兇險。但金樸熙卻義無反顧地拜蕭厲為師,為的是擺脫平凡的人生。即使前路兇險,卻總勝過渾渾噩噩終其一生。
當年的她,也和司離般有著捨棄一切的決然。
唯有破而後立,才能夠經歷生命的涅盤,得到重生的機會。
耳中,司離聲音再起,金樸熙立時凝神靜聽。
“然而,對手難求,司某苦尋無果。那一段時間,司某魔障重生,只覺境界無法突破心焦不已。魔障一生,逐生殺意,大有將這天下眾生一舉毀滅之意。所幸的是,有日司某登一高山絕峰,觀山巒連綿起伏,頓悟人生便如這些山頭,有起自有伏。此乃天地至理,人力無法改變其萬一。”司離柔聲道:“自從之後,司某不再執於武道,轉而鑽研天地奧理,四十年下來,始知生命本身便是一個顛破迷離的夢。眾生身在夢中卻猶不知醒,顧沉淪於這夢中的喜怒哀樂中,不能自撥。卻不知唯有從夢中醒來,超脫於世俗之上,方能離苦得樂。”
司離這一番話,引得眾人各自深思。
金樸熙淡淡說道:“司老師這番話深具至理,然而我輩愚鈍,要在夢中醒來知易行難。只要有‘我’的存在,這個夢便永不會結束,更談何醒來。如若要醒,難道要我等引頸自吻。唯有生命結束,夢才會告終,而我或許能夠在另一種境地中醒來。”
司離啞然失笑:“當然不是樸熙你說的這種醒法,或許死亡亦是擺脫人生這個夢的方法之一,但誰能夠保證你不會在另一個夢裡‘醒’來。故而,若要立地成佛般醒轉,便須探尋這天地宇宙的奧秘,進軍無上天人之境。到那一刻來臨之際,便會自然醒轉,不假它手。”
眾人聽得似懂非懂,全然不知司離說這段話意義何在。金樸熙眼中智光數閃,結合之前司離給她不計成敗的感覺,她彷彿把握到這魔主胸中幾分思感。
見金樸熙有感於心,司離暗自點頭,眼前此女天份之高實是萬中無一。
“想長白之戰後,厲師功力全失,等若普通人一個。但最終,他還以極其玄妙的方式逝去,司某有一直覺,便是厲師在大敗之後,卻對這天地宇宙另有所悟。而在距離決戰之時恰好一年的時候辭世,本身便帶著大圓滿的味道。如果司某沒有看錯,厲師當年已經從人生這個夢裡醒來,飄然而去。可惜司某直到數十年後,才明白厲師早已用特別的方式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