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戰無極知道得羅藝這種魔頭如此評價,當足以自傲。

羅藝緩步朝戰無極走去,來到兩者相距十二步時忽然停下。戰無極瞳孔不由擴張,心中驚駭莫名。

十二步的距離正是他槍勢的極限,羅藝剛好在這個距離停下,顯示出他高明的眼力。

“鄙人的滅魂散手一出,便是有死無生的格局。為免戰兄抱憾而去,就請戰兄先行出槍吧。”羅藝作了個“請”的手勢。

戰無極深吸一口氣,雖然被羅藝小瞧,但此刻並非意氣用事的時候。羅藝大方地讓自己先出手,如果不是有扳回上風的把握,這羅藝便是自大的狂人。

自信與自大,只差一線。

槍影忽現,千重槍浪將戰無極的身影掩去,羅藝的眼中徒餘漫天寒芒。

“若戰兄技止於此,那不若引頸自吻罷了。”羅藝嘆息道,人卻撞進槍影之中。

勁氣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槍影消失,兩人站於原地,似是方才並未獸動手過。

所不同時,羅藝氣定神閒,反觀戰無極卻胸膛起伏不定。

戰無極心中暗驚,這羅藝手底之硬,嚴鴻拍馬也追不上。方才羅藝硬撞進他的暴雨式中,每每出掌,皆準確無誤地拍中槍身。羅藝其深厚掌刀沿槍襲來,戰無極不得不會出靈力去化解,這一來二去,暴雨式根本再展不開。

同樣是收招,但和對決嚴鴻不同。前者戰無極是主動收槍,後者則是被動,兩者間相差有如天地之別。

又恢復了對峙的姿態,羅藝負手而立,戰無極卻長槍前指,方能保持兩者間氣勢的均衡。

戰無極心中暗想,若無奇招,恐怕無法勝過眼前這魔頭。

他忽然轉身,拖槍便走。

羅藝搖頭,表情甚是無奈。手下卻不閒著,身形立時跟上,一掌往戰無極後背印去。

豈知戰無極忽然停步,槍交左手,轉身朝羅藝手掌標刺一槍。

這一槍大有學問,戰無極借轉身迴旋的姿態,使這槍刺出無論速度力度皆大大增加,並超出羅藝的預料之外。

一槍刺出,破空聲有如悶雷,平空生出慘烈的氣勢。

羅藝眉頭幾乎絞在了一起,皆因看出這槍不能硬接。但若他飄身後退,則戰無極能夠從容逸去。戰無極實是看出他欲退不能,所以逼他硬拼一記。

再嘆戰無極心思,但越是如此,羅藝越是不能放過他。

瞬間,羅藝已決定拼著受傷也要一掌了結了此子性命。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聲佛號遠遠響起。

“阿彌陀佛。”

聲音方響時遠在數百米開外,到最後一個字時,聲音已經來到左近,可想而知來人速度是如何迅速。

羅藝知道時機一掠既逝,他不退反進,身體左搖右擺,最後以右肩撞中長槍。他只覺戰槍燙熱無比,卻硬是將戰無槍一槍撞得偏離數寸。

戰無極長槍雖挑飛羅藝右肩一逢血內,但眼中這魔頭卻趁機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一掌朝自己印堂拍來。

長槍宜遠不宜近,戰無極要拉槍回防已是不及。且羅藝這一掌不斷針對自己可能出現的後著而調整,戰無極知道無論自己再怎麼變化,也逃不過被他一掌拍實的結果。

只能到此為止了嗎?

戰無極心中暗歎,知道死期已至。

誰料,忽然耳邊風聲忽起。有人按著他肩膀一旋,戰無極立定時,眼前卻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

勁氣相擊和羅藝的怒喝同時響起,那人旋又退後,一手撈住戰無極將之扛到肩上,然後高速飛退。

羅藝的聲音遙遙傳來:“大師已中鄙人一記滅魂手,恐怕無法得見明日太陽。大師走好,恕羅藝不送。”